無論如何,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走上前。「崔小姐,能不能跟妳說幾句話?」
「是妳呀!」崔詩屏看清來者之後,立刻哼了一聲。「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的。」說話的同時,她還跟身旁的男子打情罵俏,一點也不避諱。
曉人按捺住不舒服的感覺,簡單說明來意。「我想請妳跟老闆說說關於衛均梓的事情,請他幫幫忙。」
「笑話!」崔詩屏聞言發出一聲冷嗤。「我跟他又沒關係,幹麼蹚這趟混水?」
其實衛均梓被拘提的消息,她一早就被老爸告知,他同時再三提點她,立即撇清跟衛均梓的所有關係,否則就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大力撇清的態度將曉人給惹惱了。「妳之前不是很哈他嗎?」之前她纏人的行為可以用蜘蛛女來形容,如今卻避若蛇蠍,這女人翻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喂,妳不要在我男朋友面前亂說話!」崔詩屏惱羞成怒,拂袖走人。「親愛的,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女人!」
看著她的背影,曉人只能搖頭感歎,這就是世態炎涼吧。
她只好拿出名單,在崔詩屏的名字劃上一個人大的「X」,藉以洩憤。
下一個能找誰呢?她再度仔細地「研讀」起名單,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後無奈地拿起筆一一刪除人名,她很清楚現在大家避衛均梓唯恐不及,正如崔詩屏所言,沒有人願意蹚這混水。
怎麼辦?
就在她心陷彷徨,無計可施之際,她的手機響了,看到屏幕顯示好友亦霏的名字,她趕緊接聽。「喂,亦霏。」
「曉人,妳還好吧?」亦霏向來平穩的音調,難得驚慌失措。
「怎麼啦?」
「我剛剛看新聞,衛均梓竟然牽涉到一件命案!妳呢?有沒有事?」
「我沒事。」話是這樣說,但她的聲音黯然,聽起來不像沒事。
「真的嗎?」十幾年的朋友不是做假的,哪會聽不出她聲音的勉強。
「唉……一言難盡。」只要一想到衛均梓,她的心就很沉重。
「有空嗎?說給我聽聽。」
曉人這才想到可以請亦霏的老公──邱世冠幫忙,精神立即為之一振。「亦霏,我現在就過去找妳。」
若不是亦霏打電話來,她竟然連邱世冠這個最有力的人士都忘了!
以往都是由衛均梓負責企劃並定出大方向,她只要負責執行就好,如今失去最重要的掌舵手,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彷徨無措。
曾幾何時,他的存在竟然已變成她精神上最大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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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人一進門,顧不得跟亦霏懷中的小女兒霓霓玩耍,便拉著亦霏安坐沙發上,開始述說整個事件,連衛均梓父親的事都一併說了。
說完之後,精神跟著放鬆,她這才發現自己餓慘了!
她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請求道:「亦霏,能不能煮點東西給我吃?我餓死了。」打從昨晚訪問吳清福到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半,一連串的事件讓她忙到焦頭爛額,滴水未進,她現在是又餓又累。
「沒問題。」亦霏將女兒放在搖籃車裡,先端一杯溫開水給曉人暖胃,再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麵放到她面前,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見她狼吞虎嚥地吃了個碗底朝天。
「還要嗎?」第一次見識到曉人的「快食」功力,亦霏只能用瞠目結舌形容。
「不用了,謝謝。」吃得快並不代表吃得多,更何況她現在腦子裡都是均梓的事。一擱下碗筷,她便急急追問:「這件事能不能請妳老公幫忙?」
「妳為什麼這麼拚命地幫衛均梓洗刷冤情?」亦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對她熱切的反應更為好奇。
記得上個月見面時,她還怒罵衛均梓是只四處招搖的孔雀,似乎頗為不屑他;為什麼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這其中的變化頗耐人尋味。
「他是無辜被陷害,我當然要幫他。」她說得義正辭嚴。
「就這樣?」光看曉人焦急的模樣,亦霏就覺得原因並不單純。
「我更看不慣陳金髮囂張的行徑,像他這種社會的敗類,當然要把他揪出來。」這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
「沒有其它因素?」亦霏表情怪異地瞅著她。
曉人總算聽出亦霏話中有話,心虛地反問道:「妳指的是什麼?」
「難道不是因為妳喜歡他嗎?」亦霏覺得這個可能性最高。
「沒錯,我是喜歡他,但並不影響我的公正性,他真的是無辜的。」害怕私情會模糊焦點,甚而影響他人對這件事的看法,她極力澄清。
「別急,我又沒說不相信妳。」亦霏溫柔地將在搖籃裡哼哼叫的女兒抱起來,讓霓霓安躺在她懷裡。「只是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世冠就快下班了,妳自己跟他提吧。」
難得曉人終於開竅,她當然希望好友能夠跟有情人成眷屬,但是茲事體大,尤其陳金髮又是一個極可怕的人,只希望世冠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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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陳金髮並不好惹,如果你有所顧忌的話,我能瞭解。」曉人將所有事情源源本本告訴邱世冠,讓他自己做決定。
雖然才經過短短一天,但她已經知道何謂人情冷暖;更何況在見識過陳金髮的陰險狡詐之後,她更不願意拖人下水,一個不小心,可能連小命都賠進去。知道關於陳金髮的「事跡」越多,越能瞭解他的可怕,均梓竟然可以鍥而不捨地努力了十年而不放棄,真是難為他了!
若不是她一人的力量實在太過薄弱,成功機率渺茫的話,她也不願連累他人;之前均梓孤軍奮鬥的辛酸,她已能完全體會。
「妳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地幫他?」一手抱著女兒、另一邊坐著兒子的邱世冠,靜靜地聽完她的描述後,首次提出問題,卻巧合地幾乎跟亦霏的提問一模一樣,真是一對有默契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