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五時,他還會帶她去郊外走走,鍛煉健康身心,並不時指導她一些採訪和播報的技巧,亦師亦友。
跟衛均梓在一起越久,越能發覺他的優秀,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曉人不免開始懷疑,他為什麼會選擇跟她交往?
不是她不好,而是以他的條件絕對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他為什麼會選她?難道是因為……報恩?
這個疑惑一直在她腦裡翻攪,越滾越大,尤其在習慣他溫柔的寵愛後,越不敢將心中的疑問提出,擔心一旦真相大白,會因而失去他。
「到了。」經由她帶路,車子停在桃園市郊一棟兩層樓的透天厝前,屋前還有個小庭院,種著些花草樹木。
「這裡的環境不錯嘛,乾脆叫我媽也搬來這裡好了。」他還滿喜歡這裡的居住環境,看起來樸實溫馨。
「好呀,這樣我媽也多一個伴可以聊天。」
她拿出鑰匙開門走過庭院,一踏進家門,母親黃素雲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曉人,隔壁的仕恆平安回來了!」
羅仕恆是她們家多年的鄰居,比曉人大五歲,從小對她非常照顧,她之所以會當記者,也是受他影響,因為他是個非常優秀的戰地記者。
幾年前他因為採訪波灣戰爭而下落不明,失蹤已久,就在大家都斷定他已經遭遇不幸時,他卻又生還回來,怎不教人驚訝?
「真的嗎?!」她不敢置信地反問,看到母親點頭確認後,立刻激動地又叫又笑。「太好了!我立刻去找他!」她轉身就要衝出門,卻一頭撞到衛均梓的懷裡,這才想起他的存在。
「妳要去哪裡?」
「對不起,仕恆哥回來了,我先去他家看看。」曉人匆匆向他道歉,越過他就直直往外衝,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剛歷劫歸來的羅仕恆身上。
「欸……」看著她如同小狗般雀躍,又跑又跳地衝出門,被冷落在范家的衛均梓只能無力地朝著她的背影喊。
仕恆哥?她熱切的呼喚聲讓均梓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結。
而客廳裡的范峰明跟黃素雲夫妻倆,則好奇地打量著眼前氣宇軒昂的男子,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最後由黃素雲發問──
「呃……請問你是……?」
「伯父、伯母,您們好。」均梓立即擺出老少咸宜的笑容,自我介紹。「我是衛均梓,是曉人的男朋友。」
「你是曉人的男朋友?!怎麼都沒聽她提起過?」范峰明眼睛瞪得好大,問向一旁也是瞠目結舌的黃素雲。「老伴,妳有聽她說過嗎?」
她頭搖得快斷了。「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我們是前一陣子才開始交往的。」衛均梓不慌不忙地解釋。
雖然他表面笑臉燦燦,其實心裡正在暗罵曉人的待客之道,竟然放他一人獨自面對兩位老人家,自己卻跑去見其它男人,未免太不把他這個男朋友放在眼裡了!好歹也先替他跟兩者介紹一下吧?
「衛均梓?」范峰明總算認出他來。「啊你不就是那個報新聞的!」女兒是大大新聞的記者,他們當然也是大大的忠實觀眾,對他這張臉可以說是熟得很,只是剛才一下子沒想到。
「是的。」
「這樣啊……不錯、不錯……」仔細打量完衛均梓後,黃素雲滿意地直點頭,拍拍身旁的座位。「來,請坐。」沒想到曉人這麼厲害,一出手便撈到一個金龜婿。
「對呀,坐嘛!」范峰明乾脆直接將他「架」到椅子上,臉上的笑容親切到讓人發毛的地步。「想喝點什麼?」沒等他回答,便直接轉頭跟老婆吩咐。「欸,把我那瓶陳年高粱拿出來,再準備幾道下酒菜……」
衛均梓連忙推辭。「伯父,不用……」
「沒關係,今天我們不醉不歸。」范峰明興奮極了,他一直知道女兒對男人沒興趣,還怕她是同性戀哩,還好,老天總算聽到他的祈求,還送上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差點讓他感動得老淚縱橫。
「伯父,請問誰是『仕恆哥』?」衛均梓一坐下便開口問道,他對這個人實在非常在意。
「你說仕恆喔?他是曉人從小到大的偶像啦。」
「偶像?」他隱隱地覺得事情不太妙。
「對呀,她從小就喜歡繞著仕恆轉,就連當記者也是受他影響欸!」范峰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繼續出賣女兒。
「伯父,我也去看看那個『仕恆哥』好了。」他心慌意亂,再也坐不住,急忙起身。「請問他家住哪裡?」
「就在我們家隔壁,十二號啦!」
「謝謝。」他邁開大步,直往門外沖。
范峰明則在他背後大聲提醒。「別忘了等會兒回來陪我喝酒喔!」好不容易才巴望到女兒主動帶男人回家,可不能讓他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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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恆哥,你終於平安回來了!」曉人一看到安然無恙的羅仕恆,立刻撲到他身上,淚水不由自主地狂流,標準的喜極而泣。
從小,她就愛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跑,他就像哥哥一樣地疼愛她。當她聽到他在伊拉克失聯時,緊張得差點休克,哭得唏哩嘩啦,因為她很清楚一旦失聯,就是失蹤的前兆,也就是凶多吉少的意思。
當初她之所以會選擇當記者,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找尋他,因為媒體可以掌握到最多信息,這是打聽他下落的最好辦法。但是這一年多來,音訊全無,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他卻歷劫歸來,怎不教她欣喜若狂?
「別哭了!」他憐愛地撫摸她的頭。「我都快被妳的淚水淹死了。」
「你怎麼會這麼久才回來?害我擔心死了。」
「我去採訪時不小心中彈,還好被當地好心的民眾救起,只是那裡的醫療設備很糟,我休養了一年多才有辦法下床走動,而我的身份證件和錢又都被偷了,只能跟著當地人遷徙逃亡,好不容易輾轉遇到一個台灣人,才聯繫上當地的辦事處。」羅仕恆緩緩道來這幾年的苦難,雖然他盡量簡潔帶過,但是不難想像他當時的處境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