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平安回來就好……」聽完他的經歷,曉人不禁為他的遭遇捏一把冷汗,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他的平安歸來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羅仕恆掏出手帕替她擦乾淚水,輕聲安撫。「別哭了……」臉上的表情除了疼惜之外,還有一種隱隱浮現的曖昧情感。
其實他在伊拉克那幾年的日子只能用煎熬來形容,若不是她,他可能已經死在沙漠中好幾回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將她當作妹妹般疼愛,誰知她的身影早已深埋在他的記憶裡,總在他最危難的時候鑽出來撐住他最後一口氣,他總算知道,她不只是妹妹,而是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幾次徘徊在生死關頭,他都是想著她可愛的笑臉來度過難關,她可以說是他的最佳良藥。
「曉人!」衛均梓一趕到羅家門口,剛好看到這幅親密的景象,一股酸氣湧上胸口,嗆得他滿嘴發酸,燒得他好想剁掉那個男人的手!
這是不曾有過的感覺,難道……這就是人家所說的吃醋?
他衛均梓出生三十年,從小到大可以說被女人的愛慕眼神喂大,擁有最多女人景仰目光的男人,竟然會吃醋?!
但是無可否認,他的確是嫉妒,嫉妒那名叫做「仕恆哥」的男人!
「均梓?你怎麼也來了?」她沒發覺他已經妒火中燒,還親熱地挽著羅仕恆的手來到他面前。「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最喜歡的仕恆哥喔,他剛從伊拉克回來。」
「你好,我是衛均梓。」均梓保持風度地伸出手,但是眼神銳利得刮人。
這個叫做「仕恆哥」的男人,條件比他想像中的好得多了,絕對是個危險人物,不能讓曉人離他太近。
羅仕恆也伸出手跟他交握。「我是羅仕恆,你好。」他當然認得衛均梓這號人物,只要看過電視的人,沒有人不認識這張臉,只是他不瞭解衛均梓的敵意從何而來?
「妳怎麼眼睛紅紅的?」衛均梓藉著端詳她眼睛的動作,不著痕跡地將她帶離羅仕恆身邊,反正看到她碰別的男人,他就渾身不舒服!
「我看到仕恆哥平安歸來,一時太高興了,所以……」她拿著羅仕恆的手帕想要擦眼淚,卻被衛均梓快一步抽走,換上他自己的。
「這是別人的。」他扯出一個招牌笑容,隨手將手帕交還給羅仕恆。「她用我的就好,謝謝。」
這時,羅仕恆總算看出衛均梓對自己懷有敵意的原因,頓時臉色大變,大受打擊,他一臉錯愕地來回看著他們兩人──
「你們……」
衛均梓攬著曉人的肩,朗聲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故意作此宣示,因為他看出羅仕恆的「不懷好意」──這男人喜歡曉人。
「曉人,這是真的嗎?」羅仕恆的嘴巴像是吞下一顆鴕鳥蛋,驚訝地無法閉上。
「嗯。」她嬌羞地點點頭承認。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羅仕恆急急追問,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她想了一下,老實回答。「一個多月了吧。」
一個多月!羅仕恆聽到答案後,心裡更是難受。才一個多月!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趕回來的,也許還有機會,如今……
「仕恆哥,你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不太好耶。」曉人擔心地想上前探視,卻被身旁的衛均梓摟得更緊──
「伯父要我來叫妳回去吃飯,我們走吧。」均梓當然不可能讓她跟「情敵」過分靠近,拉著曉人的手就往她家拖。
「欸……我還沒跟仕恆哥說夠耶……」她不捨地回頭望著羅仕恆,賴著不想走,她還有好多話要問他呢。
「你們說得夠多了,回家吃飯。」她的依依不捨讓他更為不爽,一把扭回她的頭,不讓她跟羅仕恆的眼神有交會的機會。
他要她的眼裡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原以為自己對女人抱持無慾無求的態度,碰到她才知道,大錯特錯,他根本是個道地的大醋罈子!
羅仕恆痛苦地望著他們倆親密的背影,想不到就差這麼幾天,她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
若不是被困在沙漠這幾年,他也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
只是……
他發現得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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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啦?」忍了一整個晚上,曉人終於忍不住開炮。「你如果趕時間,可以自己無回台北呀!我還想跟仕恆哥多說說話呢。」
自從被他打斷跟仕恆哥的談話到現在,他的臉色就臭得不得了,活像被人倒會似的。奇怪,她這個被打斷的人都不氣惱了,他幹麼還擺一張臭臉給她看?
原本預計在家過中秋夜的她,硬是被他拎回台北,甚至連跟仕恆哥道別的時間都不給,她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好不好?
「我不准妳再跟他說話!」大醋醃子終於打翻,酸氣沖天,差點淹沒小轎車。
「你……」她總算看出端倪,試探地問道:「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沒想到他卻理直氣壯地承認。「對,我就是在吃醋!」說完,還露出一個「妳能奈我何」的表情。
想到那個男人擁著曉人的那一幕,他的醋意又湧上心頭,他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一點都不平淡,根本濃得足以嗆死整個台灣。
「喔?」聞言曉人頓時心花怒放,嘴角忍不住上揚,連眼角都帶著笑意。
這麼說起來,他擺了一整晚的臭臉,就只是因為吃醋嘍?他真是太可愛了!
「妳笑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懊惱。
「我高興嘛。」她的眼睛瞇瞇笑,由於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醋意,她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我本來以為,你跟我交往只是因為感激呢。」
「感激?」他不解地反問:「感激妳什麼?」
「因為我讓你不用坐牢啊。」
「我會因為感激而賠掉自己的一生嗎?妳未免太小看我了!」他忘了現在正駕駛在高速公路上,偏過頭瞪著她,看起來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