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新娘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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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聽著斷線的嘟嘟聲,隱隱失落的心情,很難形容。

  她到底愛上了個什麼樣的男人?

  愛?她被這突然闖入心扉的字眼嚇了大一跳。

  她愛上他了?

  一股陌生的情愫不斷地湧現出來,她阻止不了那情緒的蔓延,偏又怎麼也封閉不起來……

  *** *** ***

  沙漠綠洲餐廳的裝潢就如沙漠的景致一般,裡面的員工穿著遊牧民族的服飾,男的頭上有一大圈的布巾,女侍則是圍著各色點綴著珠子、亮片及流蘇的紗巾,腳下還有叮叮噹噹的銀鈴,十分有特色。

  黑吟鈴一坐下來,白奕夫就說:「我已經為你點好餐了。」

  「哦。」她沒說謝謝,因為真正的紳士是會詢問女方的意見,才傳喚侍者點餐。

  他這麼霸道的做法,倒還真像沙漠中的男人,不需詢問女人的意見,也不需為可能做錯的決定感到抱歉。

  那些男人視女人和駱駝一樣是私人財產,根本不用問她們的心情與意願,只有服從的女人才可能在沙漠中生存下來。

  可悲的是,沙漠女子想要保有自我根本不可能,叛逆的下場不是被處死,就是受到戕害。

  唉!可憐的女人!

  她依然記得一個頗具智慧的沙漠女子,說過這麼一句話:「自由是必須付出代價的,但你仍然可以在這樣強制的男人世界裡,保有靈魂的自由,那就是握緊手中靈魂的鎖碼!她的男人必將終生追求她。」

  黑吟鈴笑了。很淡的笑容,不細心觀察幾乎瞧不見。

  但是擅於觀察的白奕夫還是看見了,「你笑什麼?」

  「你真的關心?」她反問。自忖自己在這一刻似乎掌握了她靈魂的鎖碼。

  他怔了怔,登時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眼前的她看來是如此真實,卻又顯得有些虛幻。

  他不喜歡無法掌握的感覺,微慍在胸口泛起,但卻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有關係嗎?」

  「有。」她答得簡單。

  「什麼關係?」

  「如果關心,或許可以聽見真心話;如果不關心,我笑什麼又有什麼差別?」

  食物在這時送上來,暫時打斷他們的談話。

  「吃吧,你平時不一定有機會吃到這些道地的巴基斯坦食物。」他說,並將手放入右手邊一碗裝有檸檬片的碗裡洗手,擦乾後,再俐落地扳開烙餅,遞過一片給她,「吃吧。」

  她連忙學他將手放進那檸檬水中洗手,拭過紙巾之後,再接過烙餅,「謝謝。」,

  不久,他又插了一塊深色的肉塊遞給她,「這很好吃。」

  她接過它,卻沒有立即嘗試,「這是什麼肉?」對於沒有吃過的東西,她總是戒慎恐懼。

  「駱駝肉。」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立刻搗住嘴唇,深怕恐懼所引發的噁心狀,令自己失態。

  「怕什麼?」他還是執意要她吃。

  「我想,我還是不要吃比較好。」她放下叉子,剛才那塊烙餅這一刻更像哽住她的喉嚨,呼吸頓時變得有些困難。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勇於嘗試的女人,否則也不會梅開五度了。沒想到小小的駱駝肉,竟然就讓你打退堂鼓。」

  「你一定要這麼說我嗎?你找上我時,不就知道這個事實?為什麼連一塊駱駝肉也能牽出這個話題?法國人不是一直以尊重他人自由為榮的嗎?還是你身上一半中國人的血液,讓你喜歡探人隱私,揭人瘡疤?」她也顧不得可能引發的爭執,反擊回去。

  「閉嘴!不准你批評我的母親!」他用力放下手中的叉子。

  雙瞳的炙熱火焰,正以上千度的高溫燒向失言的黑吟鈴,登時讓她感到有如烈焰焚身,疼痛不已。

  她一再自問,外人如此嘲諷她時,她總是一笑帶過,為何當白奕夫這麼說她時,卻無法忍受?

  難道是因為在乎,所以放不下?

  可偏偏這個男人卻看不起她,只是利用她的惡名達到某種目的而已。

  震怒的的白奕夫,當然不察這場舌戰背後的緣由,只任怒火的須探燒向激怒他的黑吟鈴,「我要你道歉!」

  她吸了口氣說:「對於言及你母親這部分,我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至於你對我的言語戕害,我也不再追究。但我已經吃不下了,請容我先行告辭。」她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他卻一把將她拉下,坐回座位,「你可以選擇不吃,但必須等我吃完才可以一起走。」

  「你——簡直是暴君!」她動怒了。

  他開始冷笑,「也許是吧。」他大口吃著先前放回桌上的駱駝肉塊,大口喝著乳酪湯,就像個遊牧民族不冷不熱地問:「看過《風的女兒》這本書嗎?」

  她瞪著他,沒有回答,但他卻從她倔強的眼神得知她看過。

  他詭譎地笑道:「女主角莎芭努儘管試圖逃婚,但阿拉真主並未保佑她離開沙漠,反而被父親抓回去毒打一頓,最後還是得下嫁給被指定的男人。」

  驕傲的黑吟鈴卻抬起下顎回應:「可是,她的丈夫必須永遠追求她,她的心是自由的,她緊緊握著自己靈魂的鎖碼,沒有人可以搶走,只有當對方獻出真心,花盡力氣,才能靠近她。」

  他再次看著她,霍然感到黑吟鈴就是故事沖的莎芭努,極力想保有她靈魂的鎖碼。

  這時,有個男人走到他們桌前,驚詫地低叫:「吟鈴,是你?見到你真好,我從報紙看到你嫁給白奕夫先生——」他這才瞄到坐在她對面的白奕夫。

  「你是什麼人?」自奕夫的口氣很冷。

  「我是吟鈴的學長,我叫莊克漢,我——」

  白奕夫截斷他的話,「她現在是自夫人,我不允許任何男人直呼她的閨名,你最好記住。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這裡!」

  莊克漢沒想到這個媒體頻頻稱道的白奕夫,竟是這麼樣蠻橫的一個人。

  於是他低聲而且快速地向黑吟鈴說道:「我的電話沒變,有空……」他做出打電話的動作,連忙匆匆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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