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夫用力以紙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回家!」
黑吟鈴跟著站了起來,一陣昏眩襲向她,她踉蹌了下,他立刻扶住她,她卻拒絕他的關懷,同時自我貶低地說:「我是個壞女人.不要浪費你的同情心。」
「是啊,我怎麼這麼健忘。」他也還以顏色。
侍者禮貌地送他們到門邊,司機也將座車開到餐廳大門,等待他們上車。
忽然,她往後退,「我想散步,你先回去。」
他卻一把將她抱進車內,「不要老是和我唱反調。」
她氣得咬他強制抱她上車的右手,鮮紅的烙印,說明了她的憤怒。
他雖然有些疼痛,卻驕傲地丟了一句話:「你和莎芭努相較,少了一份沉著,早晚會失去你靈魂的鎖碼。」
瞬間,她冷靜下來。
心動,意亂;意亂,人躁;人躁,失去所有。
頓時,她撩了一下長髮,若無其事的說:「很抱歉,傷了你。」
「很好,你學會了服從。」他笑道,以為她屈服了。
她卻打破他的自以為是,「也許吧,只是我那把靈魂的鎖碼,將永遠沒有人可以開啟。」
她眼波飄向遠方,向他做柔性的控訴。
他挫敗地不發一語,不知道自己對黑吟鈴的感情,就像陷入沙漠之中,怎麼也爬不上來。
第七章
白奕夫與黑吟鈴一回到白宅,就各自鑽入書房與臥室,打算來個相應不理,活像對鬥氣的小情侶。
回到房間的黑吟鈴感到很洩氣,為何她在他的心目中,連一個普通朋友都還算不上?
從小至大,她沒為哪個男人分過心、著過迷、如今一頭栽下,換來的卻是難堪與失望。
以前,艷波就對她說:「沙漠的男人根本不當女人是人!」
她從不以為意,只想這和對方的出身有關,因為聽說艷波的生父正是道地的沙漠男人,所以她才對他們有歧見。
可是當艷波推薦她去看「風的女兒」這本書時,她才對中東文化有些許的認知。
只是她到這一刻才有更深一層的瞭解,有些男人雖然不是中東男兒,但骨子裡和他們相差無幾。
對於這樣的男人,多數的女人是一籌莫展的,如果她們又正好愛上這樣的男人,就沒人能拯救她們,除非她們能認清事實,也願意走出桎梏。
而她……能嗎?
*** *** ***
關在書房裡的白奕夫也不好過,他並不想這麼對待黑吟鈴,但一見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或是想起她之前的不良記錄,他就渾身不對勁。 。
他是怎麼了?他可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女人認真!
但他若沒有陷入,為何一言一行都會受到她的影響?
如今他已取得父親的股權,就該放她走,從此分道揚鑣,偏偏他卻沒有對她透露半個字,這是為什麼?
今天晚餐時,他試圖告訴她真相,並計劃支付她一筆巨額的「演出費」,從此兩人各過各的。
誰知一見那個莊什麼的男人,他便不由自主的火冒三丈,只想將對方趕出他的視野。那時他才訝然發現,他和黑吟鈴之間已不是他所想的那麼單純,因為,他竟然想留下她!想讓她在他身邊多留些時日!
黑吟鈴打動他的心了嗎?
他想否認,但心的一角卻漣漪不斷。
是的,她打動了他的心。
法國人有句話說道:「如果那花兒打動你的心,就彎下腰嗅一嗅她的芬芳。」
也許,他該放下身段,與她重新開始。
於是他衝動地按下內線電話鍵,請傭人為她準備稀飯、小菜,送到臥室所附設的小餐廳裡。
掛上電話,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何時開始願意為一個女人調整步伐?
他找不到答案,卻想為她破例。
來到電腦前,他點選Skype給他長居在義大利的死黨之一阿其頓-哥羅。
阿其頓:
我結婚了!你該從媒體得知了吧?如果你不是醉在露天酒吧或是躺在美人鄉的話,就會知道這個新聞。
我沒通知你來參加婚禮,不是不重視你這個好朋友,而是當初我只是利用「我的女人」來達成老爹的要求,所以,我不以為一樁假婚禮,應該讓老友如此舟車勞頓。
再說,我一向認為女人和酒才是你的最愛,我和悅卜群則放在第二位。
所以,延後通知你,你老兄應該不會介意吧?
至於那個遊牧民族悅卜群,因為正在不知名的沙漠為我們合資的公司趕拍廣告,因此,我也沒通知他。
以女人的標準,你們倆是新新壞男人,以人類的眼光,你們雖有些許功用,但仍不算是好人!
他的訊息才發到一半,就發現跳進了兩行字。
乖兒子,聽父命結婚了?真有夠遜的!
有「女性殺手」之稱的阿其頓在電腦的另一端糗著老友。
巧的是,還有另一行字也躍上了螢幕——
女人是世界上最無知、最無趣的生物,唯一可以驕人的就是凹凸有致的身段,除去它,她們什麼也不是!你幹嘛往下跳?
全球知名的攝影師悅卜群道出他對女人的看法。
白奕夫看著兩名好友的訊息,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們一點兒也沒改變!
一個風流成性,視女人如免洗內衣褲,一件換過一件,另一個則是長年在沙漠荒地拍攝大自然及野生動物,視女人為無物。
其實他們並非不成材的二世祖,或是行蹤飄忽不定的攝影師。阿其頓·哥羅真正的身份是歐洲許多航空公司的大股東,至於悅卜群則有約旦國的皇室血梳,但他故意以攝影師掩飾真正身份,所以沒有幾個人識得他。
大笑完後的自奕夫,再次敲著鍵盤——
兩位,我現在要修正我當初的看法,就是補請兩位喝杯喜酒,如何?
阿其頓馬上回應——你瘋了!
我同意阿其頓的看法。我真不明白你怎會栽在一個總是害死丈夫的寡婦手裡?
悅卜群又寫道——在回毅世界裡,這種女人是該被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