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找上她?她的名聲並不好,而且外人所認定她的兩大優點——美麗與多金,應該不是他找上她的重要原因。
西方美人五官立體,身段凹凸有致,至於財富,她和他更是不能相提並論。所以,她弄不懂他的目的何在。
「如何?」他再次逼近。
她仍然沒開口。
白奕夫的強硬作風,和她的四任先夫實在大不相同,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或許是她的先夫們都愛她,而這個男人不曾真正憐愛過她的緣故吧!
深吸一口氣,她說道:「是當白家的媳婦,而不是你白奕夫的妻子,對嗎?」這是她的推斷。
「這有什麼差別?」他驚歎於她的聰敏與反應,卻故意裝傻。
「也對。反正你是來討人情的。」她幽幽道。
陡地,他竟有一絲不忍,但旋即思及她經歷這麼多次婚姻,哪會真的在乎這些?於是瞬間的不忍,便被他拭去。
他再度擺出高姿態,「你也可以拒絕這個提議,我再找其他女人就好了。」那態度好像在選青菜蘿蔔,隨意得很。
「你就這麼輕看婚姻?」話落,才驚覺自己多話了。這不是她會說、會問的話。
而且她是個多次守寡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這麼反問對方?
「婚姻的組成,不就是一張具有法律效用的紙罷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白奕夫目前沒打算告訴她實情。
雖然就所有的女人來說,黑吟鈴對他而言是特殊的,但現今對她的感覺,卻因錯綜複雜的因素而變調,所以,公事公辦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黑吟鈴完全不瞭解白奕夫的想法,只覺得他太過輕看婚姻,只好不帶感情地問道:「那你希望多久完婚?」
唉!看樣子,她這輩子是得不到愛情了。
「一個月之內。」
「在哪裡結婚?」這一刻,她就像個婚紗店的工作人員,問著相關的細節。
「波士頓。」他也不廢話。
「好。」
結果雖不盡如人意,但還可以接受。因為,這個俊逸頎長,但性情多變的男子,是第一次讓她呼吸加速和心跳抨動的男子。
她的潛意識裡,一直在等待一個能夠讓她生命燃起不一樣火花的人,她當然知道這種抽像的情感,是不足以成就美滿婚姻的,也不該以它為結婚的依據,但已經歷四次婚姻與生離死別的她,好希望像一般女孩一樣,有那種類似雲霄飛車的情愛感受。
他,正好符合這樣的條件,而她也欠他一次生命交辟的人情,那麼就讓他們合演一齣戲吧。
忽然,白奕夫對她說:「你往窗外看下去。」
「做什麼?」她不明白這個男人上一刻還正經八百地談婚事,下一刻卻語調輕鬆地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看就是了。」他再一次顯現他的專斷。
她湊近窗邊往下看,只見街道上有寥寥幾人在晨跑,並無特別之處。
她困惑地說:「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你沒看到我?」他的心在笑。
「你……你在哪裡?」她的心漏了一拍,焦慮的問,不經意洩漏出她焦灼的心思。
「我看見你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衣,長髮披肩,而且沒有上妝。」他笑著說,彷彿之前嚴肅的他是另一個人。
「你——」她連忙退到窗戶後方,卻因一個不小心撞到桌椅,跌倒在地,「啊!」
「你怎麼了?」他的心倏地抽了一下,微微地驚疼。
「我——該怎麼說?說被你嚇得跌倒在地,形象全毀嗎?」她自嘲道,揉了揉臀部站了起來,「你到底在哪裡?」
「真抱歉!我只是想在正事研商完後來點輕鬆的,所以和你開了個小玩笑。」他笑道。
「什麼意思?」
「我在波士頓。剛才那些話只是我想像的。」
「你——」她的臉氣紅了。
「我會立刻為你訂好機位,你就直接飛過來吧。」談到正事,他再度收起笑容,又變回那個說一不二的人。
她的心因他的轉變,猶如坐雲霄飛車,忽上忽下,不知終點在何處。
她真的弄不懂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懂。
唯一知道的是,她的情緒一再受到他的影響。
*** *** ***
波士頓機場——
黑吟鈴再次回到這個她既嚮往,卻又有著淡淡哀愁的城市。
說不出心中百轉千回的情緒,她慶幸可以藉著墨鏡為她遮去難掩的焦慮。
或許是在她年輕的生命裡看過太多死別,使得她原本對人,事、物的關注,與對愛情的期待,慢慢消失殆盡。
直到白奕夫的意外加入,才有了改變。
她說不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覺,但卻明白知道,他給她的感受就如久旱之後,乍逢的一場西北雨,遽然滋潤她乾涸許久的心田。
想著想著,白奕夫的身影就從不遠的前方定近她。
她看著他昂首闊步的英姿,身後還亦步亦趨跟著兩名西裝革履的外國大漢,隱約知道這個男人已不是多日前和他們旅遊的優雅男子,而是個事業有成、身份特殊的男人。
白奕夫一看到她高挑的身影,即刻以一記微笑,代替一般人能大聲呼喚或是高舉手臂,來和她打招呼。
終於,他來到她面前,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其中一名大漢便上前取過她的行李。
「謝謝你來。」他禮貌地說。
「不客氣。」她任保鑣接過行李,禮貌地回應。
「累嗎?」他問得平淡。
「還好。」她拿下眼鏡,冷靜地應答。
「我為你訂了本地最好的飯店的總統套房,亞立克會帶你先過去。」
「謝謝。」
「我想你會有時差,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帶你去用餐。」他一邊走一邊說,到了機場外後,他從口袋抽出一支手機,「我還有公事待辦,這個給你,上面有我的電話,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突然,他一把將她拉近胸前,匆匆在她的朱唇上印下一吻。
登時,她渾身一顫,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