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哪一位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要找誰?」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被晾在一旁插不上話的崔耳子忍不住問。
果然,一記冷眼掃向他。
「你怎麼還在這裡?」鄔夜星皺眉問。
「我一直都在這裡啊。」
「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鄔夜星涼涼地問。
「不要這麼說嘛,你就當我不存在,沒關係的。」
「你這麼礙眼,很難當你不存在。」
崔耳子笑道:「幹嘛計較那麼多,我們是朋友吧,和朋友一起遊山玩水比什麼都快樂。」
鄔夜星譏諷道:「不是比什麼事都快樂,只是比被『逼婚』快樂多了。」
「嘿嘿,知我者鄔兄也。」
「少拍馬屁,你什麼時候要走?」
「再等幾天,等我想到法子就不打擾兩位甜蜜。」他戲譴的笑言,惹得遲秀秀不自在地紅了臉。
「我瞧崔雲子年紀也不小了,還怕娶妻,莫非是……哪裡不行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行!我行得很。」崔耳子連忙否認。「但是要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結婚,對看一輩子,生兒育女,我的腦子就不行了。」
「你上青樓狎妓,就沒聽你說腦子不行。」鄔夜星在一旁漏他的氣。
「那不同,上青樓是銀貨兩訖,不用感情,好聚好散,但娶妻可不行,如果不是自己心中的最愛,那會是一場災難。這一點,鄔兄就幸運多了。」崔耳子羨慕地看著鄔夜星。
鄔夜星和遲秀秀相視一笑,箇中原因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你沒有見過對方,怎能武斷地判定你不會喜歡她呢?」遲秀秀不以為然地說。
「見了面就逃不了了,這種賭博性婚姻,我是敬謝不敏。所以只有纏著你們,阻擋他們來抓我回去。」崔耳子哀聲歎氣地說。
「這就是他幫你嚇人的原因?」遲秀秀好笑的看著冷峻的鄔夜星被人當成門神似地嚇阻妖魔鬼怪。
「此其一也,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從他有了『未婚妻』的消息傳遍江湖後,我家那群老人就歡欣鼓舞、摩拳擦掌,恨不得圈住我的脖子往繼承的陷阱裡推。」
愈說愈不平,兩年前他冒著生命危險設計鄔夜星讓眾老知難而退,安穩過了些好日子,但現在好白子沒了,又陷入水深火熱的生活中了。
「你成不成親和他有什麼關係?」遲秀秀不解地問。
「關係大了,我家長輩以為我和他有不可告人的曖昧……簡單說就是斷袖之癖,所以他們先前已死了心,但現在我家的那些老人又開始逼我要重展男性雄風,恢復男兒本色……唉!」崔耳子再度長歎。
鄔夜星冷著一張臉說:「這該死的傢伙故意在他家長輩派來的眼線面前抱我,拿我當擋箭牌。」
遲秀秀聽了眨眨圓眸,倏地大笑,「你和夜星……你沒被他追殺算是奇跡了。」
「誰說沒有,我足足躲他躲了一年,直到最近他為了找你這才『前嫌盡釋』上門找我。說真的,那一抱是冒足了生命危險啊。」崔耳子想起自己當時的莽勇,還會流冷汗呢。
「算你跑得快,否則不知道有誰願意嫁給牌位當未亡人。」鄔夜星由鼻子噴氣道。
「我真佩服你的勇氣,能夠捋虎鬚而安然無恙的人不多呢。」遲秀秀看著鄔夜星直笑。
「沒錯,你也是虎口餘生的人,我們可說是難兄難妹。」崔耳子說著就想抱她以示友愛,但手還沒放到她身上,就被鄔夜星厲目瞪得自動轉彎拍上鄔夜星的肩。
「放心!朋友妻不可戲,我絕不會有非分之想。」
「少囉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離開?」鄘夜星眼中流轉著不善的光芒。
「等我想到辦法時我自然就會走。」崔耳子只能發揮死纏的功力,打死不退。
「夜星,就讓崔公子跟我們一起走吧,反正他又不會礙事。」
「不礙事,但礙眼。」鄔夜星冷哼。
「情人眼中容下下一粒沙,我明瞭,我會秉持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三太原則跟著你們,絕不會打擾兩位談情說愛的。」崔耳子認真的說。
遲秀秀飛紅了臉,「崔公子說笑了。」
「好好,我不說笑,不過,你們到底是要找什麼人?」崔耳子轉回正題。
遲秀秀望了鄔夜星一眼,「你看見街尾那棟朱紅大門的宅子嗎?」
「看到了,那是哪裡?」
「平遠將軍府。」
「將軍府?你們要到將軍府找人?」
「沒錯,找平遠將軍的三姨太。」
崔耳子愣了一愣,「你們認識平遠將軍的三姨太?」
「不認識。」遲秀秀搖頭。
「不認識卻要去找她?」
「有些事要問她,自然要去見她。」
「能透露是什麼事嗎?」崔耳子好奇極了。
「一些私事。」遲秀秀笑道。
「不關你的事。」鄔夜星毫不留情的拒絕。
「鄔兄,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是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當然關我的事羅。」崔耳子搖頭反駁他的話。
鄔夜星不耐地瞪他,倒沒有再叫他閉嘴。
「不過,我覺得與其直接上門找人,還不如先找個人問一下三姨太的作息、個性,掌握了她的喜好後再上門,就不怕吃閉門羹了。」崔耳子獻計。
「崔公子說的也對,長年居住權貴之家,我想排場也是大的,我們這樣上門,別人是不會理我們的。」
「不理我們,我就夜闖將軍府,直接找她問話。」鄔夜星冷聲道。
「唉唉,你夜闖將軍府豈下是要鬧得地方上人盡皆知,到時官府一紙公文,你地魔大爺就成了頭號的通緝犯了。」崔耳子趕忙道。
「那些衙役能奈我何?」鄔夜星傲然地笑。
「是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吧?能夠用和平的手段達到目的,又何必一定要鬧得雞犬不寧呢?」
「你知道嗎?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囉唆。」鄔夜星皺眉瞪他。
「謹慎竟被你說是囉唆,我也真夠苦命。」崔耳子又開始無力的大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