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不要去好了。」
「去啦,你是不是怕碰到藍京介?」
「不是,我對他是很坦然的,怎會怕碰到他。」
「那就去啊,每天辛苦工作,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放鬆的機會,幹嗎不去?」
梅英若實在拗不過她,「好啦,說不過你。不過我不想待太久,很久沒去那麼多人的場合了,怕會不習慣。」
「你呀!是自閉太久了,真搞不懂你,好日子不會過。算了,這種性格也是你的特質。走嘍。」
*** *** ***
舞會在「菲林」的攝影棚舉行,雖說是化妝舞會,有許多人還是沒有偽裝的出席,可能化妝舞會的風氣在台北社交圈還不是很流行,再加上扮來扮去都是幾個固定的角色,也了無新意。
梅英若穿了件亮銀的連身洋裝,露出一雙纖合度的長腿,長髮隨意綰了個髻,襯托出項上的簡單珍珠墜飾更顯優雅,整個人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似的玉人一般。
「瞿太太,更是稀容,你老公今天來不來啊?財經雜誌最新一期說,他要到越南投資是真的嗎?速度可真快啊,有賺錢的生意也不提拔一下。」
說話的是天成傳播公司的少東瞿辛成。
梅英若沒想到她上個化妝室出來,竟會遇上這個人。「嗯……他今晚有事,不會出席。」她有所戒備的說著。
瞿辛成這人很滑頭,事實上他和她只見過一次面,是在去年瞿莫臣經營的太極集團的員工尾牙上。第一眼見到他就讓人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眼神,老是直住她身上猛瞧。
「那他還真放心啊!」
梅英若不想搭腔,只是淺淺一笑,當他喝醉了,對付這種人說得愈多愈讓他有機可趁。
「抱歉,我同學叫我了,不陪你多聊。」她迅速的往喬銘夏及孫逸謀的方向前進,而他們正為某事爭議著。
「英若,你評評理,我說他扮的溫莎公爵根本不像,反而比較像拿破侖,你說對不對?」
「小姐,哪有一百七十八公分的拿破侖?」孫逸謀立刻替自己辯駁。
「你還不服氣,分明就不像溫莎公爵嘛。」
梅英若仔細的瞧了一瞧,「我看滿像的啊,不像拿破侖。」
「還是英若有良心,我這一身行頭可是辛苦借來的,而且就是扮演溫莎公爵時穿的。」
「好啦,好啦,兩票比一票,算你是溫莎先生好了。」
喬銘夏發現另一件比爭論扮相更重要的事待瞭解,遂立刻結束方纔的話。
「英若,剛才跟你說話的傢伙,是社交圈的下流胚子,你要小心些,我們把你帶來這裡,可是得完璧歸瞿才行,否則恐怕會有一場血腥暴力事件發生。」她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著。
「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梅英若白了她一眼。
她的視線倒是四處飄移著,「怪了,今天怎會沒見到藍京介?」
「他還是別來的好,省得又有是非要傳播了。」孫逸謀有點擔心。
「瞧,這不是來了嗎?」聽喬銘夏一說,兩人皆將目光移向大門口,看著藍京介和黎亞宣一塊入場。
「喂,那不是咱們學校大傳系的小學妹黎亞宣嗎?」
梅英若問她,「你不覺得她和京介挺相配的嗎?」
「是不錯,但也真是無奈,藍京介對你一天不死心,就永遠不可能發現其他女人的優點,哪怕那人近在咫尺,也是一樣的。」喬銘夏實事求是的評論道。
「不會持續太久的,他是聰明人,很快就會領悟的。」
「但願如此。不管了啦,至少今天咱們都別再煩這個問題了,走走走,來了這麼久,不跳舞可惜。」
梅英若搖頭婉拒,「你和逸謀去跳吧,我在這裡看看人。」
「看看人?有沒有搞錯啊,真是輸給你了。OK,我們去熱身了,你可別先走人啊。」說完她和她老公立刻滑入探戈的行列。
「要不要喝杯雞尾酒?」
嚇了一跳,梅英若詫異的問:「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還在越南。」
她不接受他的另一杯雞尾酒,任他一人端著兩個酒杯。
瞿莫臣啜飲著手中酒,一邊回答她,「下午回來的,知道你會來,我若不出現豈不可惜。這裡青年才俊這麼多,一個不留神,萬一你又被旁人所吸引,那我豈不是又得花心思再擄獲你的芳心嗎?」他說話也是酸溜溜的帶刺。
舞池中的喬銘夏也瞧見了他。「瞿老大怎麼也回來了,不是說到越南簽約去了?」
「下午回來的,我告訴他,『菲林』今晚的舞會英若也會到,問他來不來?結果,你也看到了啊,他可能回家洗了操,換了衣服就過來了。」
她立即賞了他一個吻,「老公,這回你可真是聰明,做對了一件事。」
孫逸謀笑嘻嘻的說:「我本來還怕被你罵呢,不敢告訴你,而且我也沒把握莫臣到底會不會來?我是覺得他們倆是有情人,應該終成眷屬的。」
「說得好,可是英若就是太死腦筋了,想不通,有一個很大的心結。」
「什麼心結?」他也很好奇。
喬銘夏搖了下頭,「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答應過英若,要保守秘密。」
「連我也不能透露?」
「是的。」
他們的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狐步跳得有職業水準。
*** *** ***
梅英若和瞿莫臣離開了攝影棚,到外頭的小花園依著欄杆說話。她還是冷冷的不說一句,他則仰望天空。
「今晚的月色真美,星光明亮,很像我們訂婚的那一晚,不同的是你已非昔目佳人,願和我白首此生。」
她無法忍受這樣情深許許的話,尤其是在這麼美好夜色裡,裡頭非凡熱鬧,這裡只有她和他,好像在遺世獨立的世外桃源一般,讓她頓時好想依靠他。
「怎麼不說話?」他側頭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