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破壞這麼美的夜景,免得你到時說我掃興。」
瞿莫臣單力直入的問:「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
她一驚,為了掩藏心中的不安,她把頭低得更低。「你太多心了,我能有什麼可隱瞞的呢?我是你收留的小可憐,這十五年來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很清楚啊,能瞞你些什麼?」
「你是不是欠了地下錢莊一大筆錢?」
地下錢莊?他真能想像。
她抬起頭,皺著眉問:「你胡說些什麼?」
「只是亂猜,不然就是捐了太多錢給慈善機構。」
「你做這樣的猜測,有特別的依據嗎?」
他不想一直繞圈子,所以開門見山的說:「不然,你為什麼最近可以用到那麼多錢?」
「你怎麼知道我要用到很多錢?」她的防戒心開始運轉。
「你問我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到底碰到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幫你的。」他突然緊握住她的雙臂。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鉗制,退開一步的要求他,「我不要你幫,你可不可以停止調查我,你能不能饒了我,不要再逼我了!」
瞿莫臣沒想到她會情緒失控。
梅英若音量提高的說:「如果你再探究我的隱私,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她很害怕事實真相大白,看來她不能常到叔叔家去了,莫臣有辦法查出她標會的事,難保不會進一步查出叔叔一家人的事,而那是她最無法面對的。
「你在恐懼什麼?你怕我知道什麼事,或許你在外頭生了個私生子藏了起來,是不是?我猜對了嗎?」
私生子?天啊,他連「私生子」都能猜出來。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麼,我懷孕的事,你的眼線沒告訴你嗎?」
她是故意這麼說來氣他的,誰要他把她想得如此骯髒,如果她能為別人生私生子,她就不會離開他了。
他實在氣極了她的不坦白,「我量你也不敢,因為我會毀了你的情人。」
「魔鬼,滿腦子的暴力思想。」
「除了這個之外,任何事情我都能接受,只要不是背叛,沒有我不能接受的。告訴我——」無論如何,他必須得到真正的答案,否則他會被她搞瘋掉。
梅英若平息了情緒之後慢慢的說:「我告訴你最後一次,我沒有不可告人之事,當然也沒有所謂的私生子,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說的事實呢?」
「你告訴過我什麼?你提過尹薔,提過要經濟獨立,而這些我都解釋過了,也讓你繼續在怡康工作,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問題非要以離婚來解決的?」
瞿莫臣的嗓門也激動了起來,正當梅英若要答話之時,孫逸謀夫婦也出來了。
「原來你們在這啊,怎麼不進去跳舞?裡面很好玩的,瞿老大,你舞一定跳得不錯,不表現一下很可惜的。」
喬銘夏看出來梅英若和他之間氣氛很僵,所以想把兩人帶離戰場,緩和一下彼此的惡劣情緒。她可不想弄巧成拙,本來想作和事佬,結果反而加速他們的分開。
「是啊,莫臣,和英若跳首曲子嘛,你們夫妻既然來了不跳舞,儘是在外頭講話,會有是非謠言的。」孫逸謀趕忙配合老婆收拾殘局,是他多事告訴莫臣「菲林」的化妝舞會,萬一他們兩人因此吵起來,他一定會被老婆罵慘的。
「她不會和我跳的,她是牛脾氣,寧願和我吵嘴也不願跳支舞。謠言讓人去傳吧,反正習慣了,也不多這一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我老婆目前分居,明天報紙也不可能立刻報導我們已經和好了吧。」瞿莫臣自我解嘲的說。
「英若,進去跳個舞嘛,都來了,來啦。」
喬銘夏拉著她的手走進攝影棚,回頭對瞿莫臣眨了眨眼,意思是告訴他,接下來看你的,可別又搞砸了。
「好了,這一段開始放慢舞了,好好跳,不准再吵架了,這麼多的長舌婦、長舌公最近缺話題,你們若不想成為新一季的焦點,就只跳舞少爭論,OK。」
說完後,喬銘夏和她老公在「藍色多瑙河」的音樂中翩翩起舞,她看著英若全身僵硬和瞿老大共舞,很想過去告訴他們兩人乾脆別跳了,既然那麼勉強。但她忍住了,大約只跳了兩首曲子,就看見他們兩人往舞池外移動,一人在前、一人在後,似乎不妙的離開舞會。
喬銘夏望著他們的背影輕輕搖頭,歎了口長氣。
「怎麼了,老婆?好久沒聽你歎氣了。」
「還有什麼?還不是為了那兩人,一個是固執得可以,一個是不得要領,真是急死我了。」
「那就告訴那個不得要領的人該怎麼做,才能討另外一個固執的人歡心啊,犯不著這樣苦惱。」她也是很想說啊,可是……「若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但我不能出賣朋友。」
「這不算出賣朋友,你是幫助他們,是做善事耶,成就人家一樁美好姻緣可是積德喔。」
「積什麼德?這很可能會有悲劇發生的。」
「有那麼嚴重啊?」孫逸謀還想再探老婆口風。
嗟!連她老公也和她諜對諜起來了,「是啊,別套我的話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也別多事,管不好的話會悔恨終生的。」
「我才不會多事呢,你都說得如此嚴重了,我能管嗎?」
「我是怕你雞婆的跑去告訴瞿老大,而他會去逼著英若要答案的,你以為這是好玩的事啊,我都擺不平了。」她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下老公的額頭,要他謹記。
「好啦,我不會輕舉妄動的,只負責埋首工作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第六章
梅英若才到叔叔家,即見到梅以勤一個人呆坐在大門口,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叔叔,怎麼了?」
梅以勤語音哽咽,「她走了。」
「誰走了?嬸嬸嗎?」她最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她這次不會再回來了?」
「不會的,嬸嬸每次離家最後都會再回來的。叔叔,不要傷心了,嬸嬸只是出去透透氣,像以前一樣啊,您不也知道嬸嬸只是出去喘口氣的。」梅英若知道林再芳一定和情人雙宿雙飛了,但她不想太刺激叔叔,總要給他時間來適應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