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表哥,請心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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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可如果他喜歡她,怎麼會捨得放手讓她投奔他的情敵?

  倘若、倘若現在掉頭回驛館,他會有怎樣的表情?

  倘若,撞上他與青樓女子尋歡作樂的情景,那該怎麼辦?

  碼頭越來越近了,都能聽見輪船的嗚鳴聲了,海瑩十指糾結,心煩意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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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不是沒有人送過赫連這樣的禮物,但他從沒收過。

  據說天津所有青樓裡最美麗的女子此刻都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卻看不出她們的美,彷彿失去嗅覺的人聞不到花香。

  海瑩……現在大概已經上船了吧!船開往遙遠的國度,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聽說大不列顛及愛爾蘭王國很冷,他曾看過一幅西洋的油畫,描繪著倫敦的景致,他忘了詳細景致,只記得畫中大雪紛飛。

  她到了那兒,會不會凍著?

  赫連覺得自己是世上最蠢的人,因為,哪個男子捨得把自己的心上人推入情敵的懷抱?

  如果,昨天晚上她沒有問他那個問題,說不定他就會俯下身吻她了。如果吻了她,不論她願不願意,他都會強行把她留在身邊。

  但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她突如其來的話語彷彿一瓢冰水,澆滅了他的慾望。

  既然她在如此良辰美景之際,仍然念念不忘那個菲利普,那麼他就成全他們吧!

  「貝勒爺,這可都是咱們天津城裡的紅牌呀,不知哪一個人了您的眼?」一名地方官員露出討好的笑容。

  赫連懶懶靠在臥榻上,意興闌珊地往花叢掃一眼。

  忽然,他看到靜靜站在角落裡的一個花娘--

  她沒有濃妝艷抹,也沒有故意搔首弄姿,她只是定定地站著,眼睛裡有一抹孤傲。

  剎那間,赫連被她吸引了。

  她站立的姿勢、她臉上的表情,特別是那一雙明如寒星的大眼睛……多像海瑩啊。

  「妳過來。」赫連向她招招手。

  「貝勒爺是挑中小女子了?」那花娘冷冷道:「不過,想留下奴家,得有一個條件。」

  「條件?」

  「要留下,只能奴家一個人留下。」

  其餘的花魁聞聽此言,立刻把刀子一般銳利的目光投向她。

  赫連不由得哈哈大笑。像,太像了!就連說話時倔強的語氣,也像極了海瑩。

  「好。」他轉身對地方官員吩咐,「就讓她一個人留下吧!」

  「貝勒爺好眼力呀!」官員低語道,「此女子是天津城裡達官顯貴無不想一睹芳容的紅牌,只可惜脾氣古怪得很,要她接客除非是她看得上的人。我們今兒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請來,誰料到,她竟肯獨自伺候您,嘿嘿……」

  「哦!這樣說起來,我豈不是要受寵若驚了?」赫連眉一挑。

  「不敢、不敢。」官員連忙帶了其餘花魁,唯唯諾諾地退下。

  原本熱熱鬧鬧的一方空間只剩兩人,赫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貝勒爺想聽曲嗎?」花娘開口問。

  「妳帶了樂器來?」

  「奴家的丫鬟在外面,奴家帶來了琵琶。」

  「琵琶我聽膩了。」赫連若有所思的頓了一下,才說:「妳會奏西洋的樂器嗎?比如說……小提琴。」

  「呵!奴家是鄉下人,哪會那些洋玩意。」

  「那麼跳舞呢?」

  「恐怕貝勒爺想看的也是西洋舞吧!」

  「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他頷首稱讚。

  「奴家雖然不會,但曾見別人跳過,如果貝勒爺不嫌棄,奴家可以試一試。」花娘說著緩緩靠近,一隻手搭上他的肩,「不過,西洋舞據說要兩個人跳才像樣,貝勒爺可否幫奴家一個忙呢?」

  說著,她扭動腰肢,引著赫連隨她站起身,接著順手將披肩一脫,露出紅菱般的肚兜和雪藕般的臂膀。

  她擊了擊掌,門外候著的丫鬟立刻奏起樂曲,她摟著他的脖子,在樂曲聲中緩緩移動腳步。

  赫連閉上眼睛,任憑她在自己懷中輕歌慢舞,感覺她的雙手一在挑逗著他的軀體--纖纖十指揉著他的胸肌,然後往下輕觸他的腰間。

  明知道懷中的人不是腦海中想念的人,但他仍忍不住將她視為代替品。

  慾望在想像中逐漸攀升,彷彿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籠住他全身。

  「呵……」他不由倒吸了口氣,雙頰酡紅,力臂一收,將那花娘抱得更緊。

  沉醉中,他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冷風頓時灌進來--有人撞開了門,闖了進來。

  「好大的膽子!」赫連睜開雙眸,正想對著來人怒吼,話語卻霎時哽於喉間。

  他懷疑這是否是自己的幻覺--海瑩,他想念的人,正昂首挺胸站在他的面前。

  她不是走了嗎?她不是已經乘著風帆遠去了嗎?怎麼會如仙子般出現在他面前?

  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赫連,愣住了。

  「妳是誰?」花娘不滿地開口,「貝勒爺已經說了,只留我一個人,妳怎麼敢冒冒失失闖進來?快出去!」

  「很不巧,我是他的妻子。」海瑩臉色難看至極,冷著聲回答,「所以,該出去的是妳。」

  「哦……」花娘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來回流轉,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原來如此,我早就該料到。」

  「料到什麼?」海瑩睨她一眼。

  「早該料到這位貝勒爺為什麼這樣好說話,肯只留下我一個人。」花娘撿起地上的披肩,整理衣衫,「因為,我們倆有幾分相似。」

  「呃?」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海瑩不禁一怔。

  「福晉請放心,我是識趣的人,馬上就走。」她朝赫連盈盈一拜,「貝勒爺,奴家告辭了,倘若日後再想找替身,奴家在滿花樓等您。」

  「妳……」海瑩聽了這話,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氣憤,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得意微笑的花娘揚長而去。

  她恨剛才瞧見的香艷情景,恨赫連居然敢寄情於青樓女子,但當她發現對方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時,又不禁隱隱地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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