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秋日,但屋內的溫度卻令她覺得渾身發熱,她拭去額角的汗水,無語地坐到椅上。
「妳怎麼回來了?」隔了好一會兒,赫連低啞的開口。
「沒趕上乘船的時間,所以就回來了。」她沒好氣地答,說完嘟著嘴。
「沒趕上?不可能啊!」赫連有些吃驚。她出門的時間距離開船明明綽綽有餘。
但他畢竟是聰明人,馬上猜到她話語背後的意思,緊繃的俊顏瞬間放鬆了。
呵!她不是沒有趕上船,而是不想上船吧!
不想離開就表示這塊上地上有什麼值得她留念的東西,比大不列顛及愛爾蘭王國的綠野、法蘭西的玫瑰更能牽絆她的心。
昨天還在為她愛一隻小豬勝過愛他而暗自生氣,此刻,他對小豬的嫉妒蕩然無存。
赫連微微地笑了。
這會兒她仍硬撐著,不肯流露出真實心情的倔強模樣,更令他覺得好笑。
「過來。」他命令般地喚她。
「我為什麼要過去?」她的身子往椅背靠,小嘴仍然翹著。
「妳擾了本貝勒的好事,這下子是否應該補償?」
「做為一個堂堂貝勒,居然跟青樓女子做那種苟且之事,還好意思說呢!」海瑩輕哼一聲。
「做為一個男人,一旦慾火被挑起卻得不到撫慰,會很傷身。」他斜倚著椅子看著她。胸襟已被挑開,隱隱露出壯實的肌肉。
「真的嗎?」那一句會傷身勾起海瑩的惻隱之心,好奇地瞪著他。
「所以,妳現在得幫我一個忙。」赫連唇角微揚,話語充滿暗示的意味。
「什麼忙呀?」她癡傻地問。
「過來替我降火。」他向她伸出一隻手。
「啊?!」她被嚇了一跳,然後領悟他話語中的含意,幾乎跳起來,想往外逃。
但已經晚了,他一手扯裂身上的衣裳,半裸地站起身,大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牢牢將她困在自己的懷中。
「放、放開我……」他的肌膚好燙,引得她的身子也跟著發燙。
「我不是沒有給過妳逃走的機會,既然妳自己跑回來,就不要怪我無禮了。」赫連不顧她瑟瑟發抖的模樣,冷不防的,霸道的唇含住她的櫻桃小口。
海瑩捶打著他的胸,雙腳亂踢,想掙扎卻無從掙扎,整個人被他一舉抱了起來。
他的舌,柔軟而熾熱,填滿了她的嘴,他的氣息,濃烈而馥郁,包裹住她全身……
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一股暖流倏地從大腿間湧出……
他沉重地喘息著,在她耳邊呢喃,「既然回來了,以後就不要走了,好嗎?」
明明約好要做假夫妻的,將來怎麼可以不走?
但現在她的理智處於崩潰邊緣,想也沒想,她就胡亂地點了點頭。
看到她屈服,更挑起了他的慾望,他低吼一聲,大掌用力地抱緊了她……肚兜的帶子被挑開,褻褲緩緩滑下,他不顧她疼痛的輕吟,將忍耐已久的昂揚剌入她的嬌軀……
第七章
一樁不被眾人看好的婚姻忽然有了奇跡般的轉變,令旁觀者再度震驚。
話說那日赫連貝勒從天津回來時,身後還跟著一頂暖轎,他如呵護什麼心愛寶貝一般小心翼翼掀起轎簾,結果轎中坐著的竟是海筆福晉。
福晉什麼時候跟他一道去了天津,沒有人知道。同樣,也沒有人知道在天津發生了什麼事,令他們倆由一對怨偶搖身一變成了甜蜜恩愛的夫妻。
他不再流連玉梅的屋子,而是搬進了海瑩的廂房,且除了到衙門辦公,幾乎與她寸步不離。
幾個夜間當差的丫鬟們偷笑著說,她們經常隱約聽見貝勒爺對福晉的溫柔愛語,還有福晉陶醉的吟哦,直至天明……
海瑩福晉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刁蠻任性的格格,變得和善而賢慧。
她終於願意戴上沉甸甸的旗頭,穿上繡花鞋,也收斂了傲慢的態度,待人謙和禮讓。
她不再肆意浪費昂貴的羊奶,吃穿用度十分節省,還將金玉器皿送人,或收入倉房,平日的餐桌上,只有素淨的白瓷碗盛著清淡的小菜。
她每日早起請安,替阿瑪點燃煙槍,替額娘梳理頭髮。
「到底是什麼讓妳變得這樣乖巧?」惠福晉透過銅鏡,笑咪咪地問身後的海瑩。
現在,最令她歡喜的事,莫過於看到這個兒媳婦。
海瑩的手好巧,天天都幫她梳不同款式的髮髻,這些髮髻好漂亮,那日她進宮去,連宮裡的太妃們都爭相稱讚。
她的小嘴更巧,天天都給她講外面新奇的故事,為她平淡寂寞的生活增添一絲樂趣。
一開始,惠福晉也像府中其它人一般,對這個崇洋的媳婦抱著排斥心理,但漸漸的,被她的細心體貼感動,接納了她。
「額娘過獎了,我既不會繡花也不會做菜,笨死了,哪能稱上得乖巧。」海瑩低下頭。
「好了好了。」惠福晉拍拍她的手,「這個謎呀,府裡上下天天都在猜,可誰也猜不到在天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呵呵!你們小兩口不願意說,我們也不逼問了,只要你們恩恩愛愛的,從此太平無事,我們就心安了。」
海瑩不說話,只微笑地挑起另一繒髮絲,一纏一繞,綰出的髮髻相當新奇。
「唉!赫連這孩子從小就心思太沉重,有什麼事都喜歡自個兒裝著,從不告訴別人,現在總算有了妳可以替他分擔。」
「其實,有時候我也不太明白他在想什麼。」雖然他們倆現在如膠似漆,但他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到底喜歡她有多深……這一切,她仍然不得而知。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赫連只不過是迷戀她的肉體,暫時不捨得放她走,一日一對她膩了,或許也會像對待玉梅那樣,再也不踏入她房門一步。
「慢慢來吧!不要著急,他肯跟妳親近就算邁出了第一步,將來總有一天,他會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妳的。」
「他以前也跟玉梅很親近……」海瑩幽幽道出心中顧慮。
「呵,原來妳還在對他納妾的事介意呀?」惠福晉笑了笑,「玉梅怎麼能跟妳比呢?她是小妾,妳是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