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
雲岫衣順勢坐在他身上,小拳頭準確無誤且帶著極強的力道,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楚雲軒臉上、身上,「我打死你這臭螃蟹,我打死你、打死你!」
楚雲軒登時鼻血直流,連牙齒都險些被打掉。
他使勁一把抓住雲岫衣,一個翻轉將她壓在身下,「妳這蠻不講理的小鬼頭,幹什麼打人?」
雲岫衣拚命掙扎,小拳頭胡亂揮舞,兩腳亂踢,偏偏撼動不了便了勁的楚雲軒,「誰教你一直看我?」
楚雲軒一愣,「我看妳?」
「是啊,你偷看人家洗澡不夠,還一直那樣看我,我當然會生氣。我這個人一生氣就要打人的,尤其要打看我的人!」雲岫衣邊掙扎邊說。
楚雲軒眼神一變,「我怎樣看妳?」
雲岫衣紅著臉道:「就是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啊!那種眼神好像要把人的衣服剝光,又好像要把人吃進肚子裡去,我最討厭人家那樣看我了。」
「喔?曾經有人那樣看妳嗎?」楚雲軒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同時輕輕替她拍去衣服上的灰塵。
雲岫衣驕傲地點頭,小屁股都差點翹起來了,「那當然,好多人看我,每次只要我一出門,或是在花園裡蕩鞦韆,就會有好多人來看我。可是那些人都只是靜靜地看我,可不敢出聲音的,因為他們一出聲音,我就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而且從此不准他們再來看我。除了……」
「除了什麼?」楚雲軒挑了挑眉。
「除了那個王八臭雞蛋以外,就是你最壞最無禮了!所以我要你賠我。」雲岫衣嘟嘴瞪著楚雲軒。
楚雲軒將她扶上驢背,好笑地問:「王八臭雞蛋?哪個王八臭雞蛋?再說,我不是已經給妳三十兩銀子了,還要賠妳?」
雲岫衣凶巴巴地戳著他厚實的胸膛,「那當然,你剛剛可是一直看、一直看!如果不多賠我一點銀子,怎麼能彌補我的損失?我可是……」
突然,雲岫衣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般,臉色猛地一變,忙低下頭,最後乾脆整個人撲進楚雲軒懷中,將臉埋入他的胸膛,抖著聲音說:「你……我……」
楚雲軒一陣莫名其妙,「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雲岫衣搖頭,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別、別說話,別和我說話,也別看我,萬一、萬一被那臭雞蛋,或是臭雞蛋的爪牙發現,就大事不妙了。」
臭雞蛋?什麼臭雞蛋?還有臭雞蛋的爪牙?楚雲軒狐疑地抬起頭來,完全弄不懂這小丫頭到底在怕什麼。
這時,一隊馬車遠遠而來,從那陣仗不小的儀仗、侍從護衛、鼓樂旗蓋、車騎扇輦來看,應該是頗有地位的重要人物出巡。
果然,楚雲軒才剛這麼想,就看見幾名侍衛邊走邊驅趕圍觀的百姓,「走開、走開!王爺的車駕快到了,閒雜人等統統走開,一律不准在此逗留!」
楚雲軒冷哼一聲,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倒想看看是什麼王爺這麼了不起,居然有這麼大的排場,得把所有不相干的閒雜人等統統趕走?
可雲岫衣卻不這麼想,她慌亂地扯了扯楚雲軒的袖子,「喂,我們快走吧!我不想被那臭雞蛋發現,萬一被他發現,連你都會倒霉的。」
楚雲軒微微一愣,「什麼?為什麼連我都會……」
雲岫衣低著頭,使出蠻力一扯,硬是將楚雲軒和兩頭驢子拉離開,「總之如果你還想活命,不想像二姊姊一樣死翹翹的話,就趕快跟我走!」
楚雲軒更詫異了,「妳說什麼?雲二姊怎麼啦?」
雲岫衣搖搖頭,推著楚雲軒一直往前走,「別問了,反正快走就是,不然我又得變成丑兮兮又臭兮兮的小笨鬼了。你不想看見我再變成小笨鬼吧?」
楚雲軒眉頭一擰,聽出她話中有話,於是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推上驢背,然後自己也跳上驢背,往前疾行。
兩人直趕了十多里路,來到另外一個城鎮,並確定完全遠離那群臭雞蛋後,雲岫衣才拉著楚雲軒找了一家最大最好的客棧住了下來,同時不忘點一桌子好酒好菜,狠狠吃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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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軒微笑地看著雲岫衣狼吞虎嚥,她幾乎要把一桌子菜全吃光了,他不由得搖頭。好會吃的小丫頭,難怪力大無窮,不但可以徒手拖著兩頭驢子到處跑,還可以把他打得頭破血流。
他開口問道:「吃飽了嗎?」
雲岫衣根本沒空理會楚雲軒,兩手又抓又拿,已經喝光了眼前的一碗翡翠白玉菜羹,吃光兩籠狗不理湯包,吞下足足兩斤牛肉,還眼巴巴地看著楚雲軒面前那碗動都沒動過的豆腐腦兒。
楚雲軒輕歎口氣,將自己那碗豆腐腦兒推到她面前,「吃吧,吃不夠的話,三哥再叫給妳吃。」
雲岫衣眼中露出一抹興奮的光芒,開心地接過那碗豆腐腦兒,三兩下喝得精光,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我還要一籠包子、兩塊燒餅和兩碗豆腐腦兒。」
楚雲軒點頭,叫來店小二,「再給姑娘一籠包子、兩塊燒餅、兩碗豆腐腦兒。」
那店小二眼睛睜得如銅鈐般大,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蒸籠、碗盤,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天啊!這個小姑娘也太能吃了吧,她一個人掃光了桌上全部的菜,而那位長得比姑娘還漂亮的斯文相公,除了一塊燒餅外幾乎什麼都沒吃!
雲岫衣滿嘴食物,含糊不清地嚷著:「怎麼?怕我付不出銀子嗎?」
她拿出楚雲軒給的三十兩銀子往桌上一放,「這些銀子夠不夠你再拿一籠包子、兩塊燒餅、兩碗豆腐腦兒來?」
店小二連忙吐吐舌頭,「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拿來。」
楚雲軒啞然失笑,「妳這鬼丫頭!妳一直這麼會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