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竟敢抬出馬幫來壓她,真是太可恨了!
薩哈娜和莫宛兒不合多年眾所皆知,但她始終不敢動她、隱忍她張牙舞爪的主因,便是忌憚馬幫的勢力。
死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沒什麼大不了,只要處理得當自然不了了之的煙消雲散,可是馬幫幫主鍾愛的胞妹若出了事可就沒那麼容易善了,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整個樓蘭城也跟著遭殃。
所以這個「莫宛兒」才以莫宛兒的身份出現,因為她曉得薩哈娜再怎麼狂妄無知,也不敢向馬幫勢力挑戰,他們所擁有的實力和財力足以佔領一個國家。
「宛兒,不可對公王無禮。」玩笑適可而止。柳縫衣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告誡懷中女子。
她微訝的抬頭一視,深幽的眼中讀不出半絲情緒,「莫哥哥同情她?」
「不,我擔心你。」他小聲的俯在她耳邊說道,掌心貼著她後背暗輸真氣。
「擔心莫宛兒?」「莫宛兒」低揚的聲音中有著摻雜酸味的怒意。
「對,擔心你這個莫宛兒。」末了他說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給我暈倒,否則你這輩子休想再碰一張人皮面具。」
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莫宛兒」怔愕的盯著他,難以置信的露出生平第一次呆滯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的感受一股熱氣在體內流竄,她的心也跟著熱了起來,隱隱浮動著愛意?
「我想你會得到一個不怎麼安份的妻子,不過……」
「不過什麼?」若在之前聽到她這句話,他會欣喜若狂的修書一封回康寧告知即將成親一事,可是現在他卻暴怒得想毀掉一座城池。
「接住我。」一陣黑暗攫去了她的意識,身子一軟的墜入他張開的雙臂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咦!怎麼有兩個莫宛兒?!」
物有相似、人有相肖時有所聞,但長得一模一樣如同一分為二的女子卻是少之又少,簡直是同一塊模板刻出的水靈兒,眼耳口鼻像得如一母所出的雙生子,叫人無從懷疑她們不是姊妹。
若非出生時他就和焦急的爹親在門外等候,相信親生大哥莫驚雲也會以為他鄉了個如花似玉的妹子,是當初產婆弄錯了,或是有人故意隱瞞。
當柳縫衣抱著兩眼緊閉的「莫宛兒」出現在馬幫時,眾人的眼珠子差點掉出眼眶地張口結舌,久久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鴉雀無聲地一再在兩張相仿的秀雅臉上來回比對,想從中看出端倪。
突地,圍觀的人群中傳出詫訝不已的驚呼聲,大家小聲討論的聲浪才如大夢初醒似的一波高過一波,幾乎要將人淹沒地圍在左右,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不可開交,沒把屋頂掀了還真是意外。
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莫宛兒本人,她根本就是呆若木雞的瞪著平空出現的人兒,不敢相信她用情甚深的柳哥哥居然和另一個她那麼親近,卻不肯多看她一眼給予一絲絲柔情。
傷心、憤怒、不甘、沮喪和深沈的恐懼在隨後發作,她不能接受他別有所愛,而且那人還是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被傷害、被欺騙、被人偷去臉,她想柳縫衣會在意這樣的女子理應是先愛上她,這會兒著實不該放著深愛他的她不管而移情別戀,辜負她這些年來對他一心一意的等待。
「我不要她在這裡,快把她趕出去!」驕蠻的個性不改,她以砸破一隻琉璃花瓶來發洩心中怒意。
若是以往馬幫幫主會由著她胡來的要大小姐性子,可是此刻他卻板起臉十分嚴肅的當大哥,不容許她繼續胡鬧。
「馬幫在江湖上行走最重情義,行俠仗義、扶弱濟貧乃我等本份,豈有見危不救將人趕出去的道理,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我做不出來。」何況那人還是和他有過命之交的好友所帶來的,他更加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壞了兩人的情誼。
妹子可以寵,但不能寵得讓她傷及無辜,在自個幫裡她愛怎麼吵、怎麼無理取鬧他都能包容,甚至是有點縱容的容許她使點姑娘家的小脾氣,反正天有他頂著不怕垮,她要翻雲覆雨也由著她。
可是現在情形大為不同,屋裡的「宛兒」一看就知身負重傷的模樣,若不給她優適的環境加以調養,恐怕傷勢會日趨嚴重。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她待在馬幫,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就由我去,我要她現在、立刻、馬上離開!」看到「她」她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將「她」的臉撕得稀巴爛,不許「她」頂著她的臉和柳哥哥那麼親近。
「不許去!」莫驚雲怒拍桌子的一吼,粗獷的臉上佈滿堅定的俠義之氣。
「大哥,你盡偏袒著外人不顧自個兒的妹子,我不要那個女人搶走我的柳哥哥,他是我的!」她要成為他的妻,誰都不能和她搶。
「柳兄弟是人又不是東西,哪能你說要就要,你這拗脾氣再不改一改,我看沒有一個男人敢靠近你半步。」他是不是太寵她了?把她寵得不明事理、無法無天。
看來是需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不然他愧對先人的托付。
「我為什麼要改?你們不是說我的性子率真坦直、沒什麼心眼,有江湖兒女的豪氣,我要一個男人有什麼不對?他本來就是我的!」蠻不講理的莫宛兒仍一臉霸道地不理他怎麼說,堅持自己的所做所為並沒有錯,大家都該順著她的心意才是。
「你……」我錯了。莫驚雲在心裡說著。
「大哥,你應該要幫我而不是替外人說話,難道你不想柳哥哥當你的妹婿,平白將穩固你在幫中勢力的最大幫手往外推?」
她難得用心的說中他心坎底的打算,讓他遲疑的緩了臉色。
人是自私的,會有所考量也合乎常理,當無我與小我相衝突時,人都會猶豫不決,考慮再三才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