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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小七的毒不比尋常,這回怕是難過一劫。」柳縫衣面色沉重的說道,再次以銀針放出毒血。

  一見針體黑寒,感覺事態嚴重的莫驚雲收起笑臉問道:「這麼難解嗎?連你都沒辦法?」

  「除非下毒的人親自送來解藥,否則這毒將成為我一生的遺憾。」語重心長的眺望窗外的晴空,他的眼中只看得見一片灰沈的藍。

  「格姥姥的,施毒的傢伙未免太心狠手辣了,陰毒至極的毒也敢亂使,我老莫第一個不放過他!」莫驚雲咒罵的揮揮拳頭,草莽的豪氣表露無遺。

  「不能怪她,是我們不對在先,換了是你也可能惱火得想舉刀砍人,何況是一位姑娘。」她的手段是殘忍些,但是他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插手管閒事,還將一口痰吐向姑娘家最在意的臉上。

  雖是無心之過也著實令人難堪,尤其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受羞辱,她的所做所為不難理解,為討一口氣吧!

  「什麼,是個女的?!」不會吧!他們兩個人居然輸給手不能提的弱女子!這傳出去還能聽嗎?「我說柳兄弟呀!你該不會被女色所迷而失了分寸,讓人有機可趁的暗施毒手吧?」美人膝,英雄塚,難逃呀!

  「你想太多了,那位姑娘的姿色平庸,我早已不記得她的長相。」此時想起來倒有幾分古怪處。

  對人向來過目不忘的他竟然輕易的忘卻施毒之人,好像那張平凡至極的臉孔隨處可見,不用特意牢記也能在第一眼認出她。

  可是真要回想其面容竟是一片空白,恍若此人不曾存在過,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不像是真的,他擅記的腦海裡完全找不到她的影像,模糊不清得似被人一筆抹掉,只留下一道冷冷的氣流。

  或許他認不出她的模樣,但那股清冷的氣息絕不可能忘懷,她身上有著幽沈的暗香。

  「嗟!當真是你中了桃花劫,唉,看來看去還是我們家的宛妹妹清麗嬌媚,堪和你這位神醫匹配良緣。」他可是樂見這件喜事成真,讓柳縫衣成為馬幫一大助力。

  最近這些小輩實在鬧得太不像話了,他需要一個自己人幫著壓制他們的胡鬧,免得越鬧越大無法收拾,幫眾四分五裂各自為政,連他這個帶頭幫主都管不動。

  神情一淡的柳縫衣避談此事的謄寫藥單。「麻煩派個人去捉藥,我想試試這幾味藥能否解毒。」

  「喂!兄弟,你不要想岔開話題,宛兒對你的真心無人能及,你可不許辜負她呀!」他就這麼一個妹子,絕對不叫她受委屈。

  一說到兒女私情,生性粗暴的莫驚雲可是一心偏袒胞妹到底,兩眼一橫的露出凶相,非要他給個滿意的答案不可,否則難以善罷罷休。

  交情歸交情,父母的遺命他一刻也不敢忘懷,若不將宛兒的終身大事處理得妥妥當當,他吃睡都不安心,老覺得有根刺梗在喉嚨裡,拔不掉地卡在那,不時痛那麼一下。

  長兄如父嘛!他不為她多打量打量怎成?嫁得不好他難向先人交代。

  「莫兄,小七還不省人事的躺在床榻,你就讓我清靜些好專心醫治他,你也不想他這輩子就這麼過下去吧!」他避重就輕地以徒兒為由迴避,眼中的為難可見一斑。

  搔搔頭,性情中人、個性粗獷的莫驚雲,乾笑的瞧了雙眼緊閉的唐七一眼,「我不吵你、我不吵你,少了小兔崽子喳喳呼呼的聲音也怪寂寞的。」

  「嗄?」

  「不過我還是得問一句,你對薩哈娜沒興趣吧?」人家可是公主,尊貴得不得了。

  「莫老粗,你能不能稍微安靜一會兒?」柳縫衣臉色嚴肅的拿起銀針威脅,不讓他的一堆廢話耽誤自己救人時機。

  「呵呵……我閉嘴、我閉嘴,你繼續用針扎他。」笑笑的退到一旁,他的態度恭敬,不敢再多嘴。

  想起自己差點殘廢的左臂,他哪有膽子搧風點火求一句承諾,外表看來溫和好說話的好友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平時不發火則已,任憑他嗓音大的喝來喝去也定若盤石。

  可是一旦衝破他容忍的底線,那激起的火苗瞬間燎原,燒得所有人面目全非,僅一息尚存的苟延殘喘。

  當年那件事他至今仍餘悸猶存,若非攔路打劫的馬賊太過猖狂趕盡殺絕,連婦孺老幼也不放過地一刀斃命,他還不曉得謙和有禮的醫者居然也有狂性大發的時候,一口氣斬殺馬賊於黃土坡上,毫無醫者的慈悲為懷。

  相交多年,一直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身懷絕世武功,他驚訝得牙都快掉了,幾乎難以置信的回不了神,那份駭意至今深植心中。

  「你們到底要我等多久,我等得腳都發酸了。」

  清揚的童音由外飄進內室,不輕不重地發出不耐煩的抱怨聲,彷彿等了很久不甘心被遺忘,微怒的揚音提醒裡頭的大老粗她的存在,別想輕易的打發她。

  「咦?這聲音聽來有幾分熟悉,是誰在外頭嚷嚷?」眉心一蹙,柳縫衣的心頭打了個突。

  「哎呀!瞧我糊塗的,有個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小娃兒吵著要見你,我想八成找你去看病的。」散漫的莫驚雲驀然想起有個小丫頭一早就在門口等著見人,他一時話多就把她給忘了。

  不過不可否認他是有一點故意啦,為了妹子的終身幸福著想,任何可能性的妨礙都得提防,也許這小姑娘是某位干金小姐的婢女,特地藉故上門求醫而欲見那俊小子一面。

  雖然有點小人心態,可是好妹婿難尋,尤其是他們兄妹倆都中意得不得了的好郎君人選,肥水哪能往外流,自然要先霸住了再說。

  「什麼小娃兒……等等!你說的小娃兒是不是這般高,眼神很活?」柳縫衣比了大概高度,形容記憶中的長相。

  「沒錯,就是……」你說得那樣。

  莫驚雲的「就是」剛一落下沒來得及說完,一道如風的身影即掠過眼前,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地為之一愕,只見原本站在他面前的柳縫衣忽然不見蹤影,留下他傻愣愣地面對著神志模糊的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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