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顏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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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妳說什麼?」

  「我……」楞生生的仰望已恢復蔚藍視野的天空,她從善如流。「地不平。」

  初二當場氣結,眼白連翻幾轉。

  孫別稔終於忍不住的仰首哈哈大笑,彈指,喚來成叔。

  「上路了,找頂轎將初二給抬進城去。」

  聽見有轎子可坐,不必累死自己的一雙腿,更不必擔心被撇下,初二稍稍止住了淚水。可一想到始作俑者,又是怒火一把燒,平白無故被她這麼壓呀嫌的,就這麼放她去……咦,不會吧?

  「少爺?」他有沒有聽錯?

  「這個……呃,少爺,咱們這趟上蘇州可不是去找樂子的呀!」成叔委婉開口,眼角瞥見初二的點頭附議,想再說些什麼,卻因為少爺投來的一眼封了口。

  「要不,還有別的法子?你倒是說說看。」頓了頓,缺乏笑意的眸子往那驚惶未定的秀容溜去。「她傷了初二,又掛了彩,一併帶著走,往後就當是將功贖罪吧!」話,說得極冠冕堂皇,教人無法反駁。

  瞧瞧她,雖然粗泥、血跡裹滿了臉,但仍掩不住水漾杏眸所散發的嬌媚,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隱約可見,瘦不見骨的窈窕身段,還有方纔那幾句鶯聲嬌語,只要有幾分眼力,皆能瞧見狼狽模樣下美人胚子的影兒,留下她不管,只怕她朝不保夕呀!

  成叔不笨,少爺的心思他怎會不懂,只不過……

  「紅顏禍水呀!」他低喃。

  「禍就禍呀。」孫別稔應得很豪邁,一雙利眼逼退幾個開始有歧想的人,唇畔勾勒出一抹自得,沒吭氣,幾雙心懷不軌的視線紛紛閃避,他的唇揚得更高了。

  想跟他孫別稔搶人?

  哈!

  第三章

  一併帶著她?

  哼!惡狠狠地,鄔然一棒子將石板上的濕衣服打扁、再扁、繼續扁。

  她真傻,滿心感激表現得也太快、太明顯了,什麼叫作好生照應著?!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好生照應?」拿木棒的手握得很緊。「根本是要留我下來做牛做馬,替初二哥討公道吧!根本就是假公濟私,報前仇。」

  去他的將功贖罪,會摔到初二哥身上,也不是她願意的呀!

  掬起溪水往大平石上的濕衣服潑,不想不念,就已經攢了半桶子氣,越想越氣,拿起木棒,扁扁扁,又是一陣海扁。

  「有一種上當的感覺。」躺了幾天,才剛可以下床,就被人使喚著做這做那,她的心裡當然犯嘀咕呀,「就算是將功贖罪吧!同樣是下人,初二是奴,我成了婢,嗚……我是小婢女啦!」想到心更酸,下手捶衣的力道更大了。

  好痛,身上未癒的傷隨著彎腰掬水的動作而抽痛,腦袋仍沉甸甸的難受,自怨自艾中,一件長衫滑落平石,隨著溪水飄呀飄,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不好!

  瞪大眼,鄔然奮不顧身地在激流中踉蹌移步,為了救衣,不但滑了一跤,還差點兒連自己也隨波逐流了。擁著搶救回來的濕衣裳,她蹲坐在河中的石塊上,眼紅鼻酸,不由自主的又捧住腦袋,哭成個淚人兒。

  明明腦子裡浮著無數紛亂的影像,但為何她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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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鄔姑娘,很詭異。」

  孫別稔不置一詞。

  以為少爺沒聽清楚,成叔輕咳一聲。「少爺。」

  「因為她一問三不知?」

  「對呀,除了姓名及歲數,其餘她都是搖頭以對。」成叔沉聲歎道:「我曾試圖逼問了幾句,偏她死都不講。」

  「死都不講?」

  「張嘴、閉嘴,眼淚汪汪的望著我。」

  「然後呢?」

  成叔先歎一聲,「哪還有然後呀!瞧她淚漣漣的模樣,這我就、就唉!」

  「你問不下去了?」

  「可不是嘛!」語氣有怨,也有無奈。

  神態淒楚且柔弱的鄔姑娘真勾出了他的惻隱之心,成叔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我看你八成都問人家的私事,所以她才打死不說吧!」孫別稔笑得賊兮兮的。「難不成,成叔,你是瞧人家小姑娘很對眼?」

  對人家小姑娘瞧對眼的是少爺你吧!

  揶揄差點兒就脫口說出,可成叔忍住了,畢竟,少爺雖然較同齡的公子哥兒來得沉斂,但仍潛藏著讓人膽戰心驚的高度頑性,萬一少爺對他迸出了整人興味,那他豈不是禍從口出,自己找碴。

  「少爺,話可不能這麼說呀,往後她至少會跟咱們相處好一段時間,」而這皆是拜你所賜哩,唉!「總得搞清楚她是敵是友吧!」

  「敵?」他挑眉。「成叔,原來我已經壞到萬夫所指了?」

  「這個……少爺,你別設圈套讓我跳了。出門在外,多方小心總是沒錯啦。」

  「敵人會從崖上飛下來偷襲?」他反問。

  成叔頓時窒住氣。

  「那一墜,傷她不輕。」語氣有著不易察覺的不捨。成叔沒察覺,但孫別稔稍有自覺了。

  「少爺,你真信她是傷到了腦袋?」擰眉,成叔反覆思考。「果真如此,這倒說得過去她的處處迴避,那我可就不能太苛責她了。」

  「你想怎麼做?」

  他想?

  那小姑娘是憑空而墜,又不是他惹來的禍端,問他何用?八成,少爺又想耍他了。嘖,他又不是初二,沒這麼好唬弄啦。

  「不是我想怎麼做,是少爺想怎麼做。」四兩撥千金,他機靈的將問題丟回去。

  「什麼也不做。」

  這……

  「少爺想靜觀其變?」

  不置可否的微聳肩,孫別稔替自己倒杯熱茶,忽問:「她人呢?」一早就沒瞧見她,原以為她高臥未醒,可現在晌午都快過了,仍沒見到人,這也未免睡得太久、太沉了些。

  「替少爺洗衣裳。」

  他一愕。「她身上不是還有傷?」帶傷做工?「成叔,你何時這麼鐵石心腸了?」

  「是初二使的嘴。」提起這事,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大概還在氣她壓傷了他。」當他輾轉得知初二搞的鬼時,鄔姑娘已經不見人影,誰也不知道她捧著衣裳上哪兒去洗,現在,也只能等她自個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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