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開始張羅她的盥洗用具,跟著從衣櫃裡取出她可以換穿的衣物,再拿出新毛巾和香皂,然後才帶著她走到浴室。
幫她放好熱水後,在退出去之前,他有些擔心地說:「小心點,慢慢來,有事記得叫我。」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他怕她像昨晚那樣,連站都站不穩。
「你放心,我沒問題。」
她笑著對他保證,他才放心地退出去,關上門。
白意美在浴室裡呆站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先是沒通知家人就冒冒失失地跑到陌生的地方找人,跟著後知後覺地任自己在外頭髮高燒吹冷風,給柯柏勳添麻煩不說,還佔了人家的床……
胸口忽然急促地怦跳了下!昨夜她睡了他的床,現在又用他的浴室,感覺好像有些……親暱,就好像男女朋友似……她的臉乍然一紅,趕緊甩甩頭,要自己別胡思亂想,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衝起澡來。
沐浴完畢,她穿上他為她準備的衣服回到房間。
正打著計算機的柯柏勳,停下手邊的動作,轉身看著她說:「過來吃粥吧。」
看了一眼白粥,她忍不住皺眉。「又是清粥啊……」一臉完全沒有食慾的表情。
他拿她沒轍地笑了笑,妥協道:「我炒個蛋讓妳伴粥吃好了。」說著,起身走向廚房。
白意美趕緊端著粥跟在他身後。
廚房很小,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留意到裡頭的用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且乾乾淨淨的,就如同她在浴室裡看到的一樣。
她知道他很擅長做家事,和大姊一樣,身為老大的他們對所有家事早巳駕輕就熟,那是從小訓練的結果。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窄小的空間裡動作著,非但沒有一絲突兀或笨拙的感覺,反而熟練自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一方面也比他差勁。
炒蛋上桌後,他坐在一旁看著她吃,黝黑的臉上帶著溫溫淺笑。
「你不吃嗎?」她問。
「我已經吃過了。」他邊說邊幫她將頰畔垂落的發撥到耳後,跟著問她:「待會兒吃過藥,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她睜大眼直搖頭,嚥下嘴裡的粥後,立即開口道:「我才不要呢!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到你們學校逛逛?」
「妳真的覺得好多了嗎?」他有些猶豫地看著她。
她忙點頭保證:「我現在可以說是生龍活虎。好不容易上來一趟,才不要窩在這裡一整天呢!」
他看著她,緩緩地漾開笑顏。「好吧,我帶妳出去走走,中午順便請妳吃頓大餐。」
她高興地笑開了臉,迅速將碗裡的粥扒乾淨後,馬上跑進房間裡準備。
等柯柏勳清洗好碗碟後,她已經穿上外套背著背包在小小的客廳裡等著。
他微笑地看著她,而後輕皺了下眉,沒說什麼就轉進房間裡。
片刻後,他同她一樣穿著外套背著背包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件風衣和一頂毛帽。
「把帽子帶上,再穿上這件風衣,我們就出門了。」
她抬眼看他,戴帽子沒問題,可是……用得著再穿一件外套嗎?
「聽話,這裡風大,妳又生病感冒,還是穿暖和點好。」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猶豫,不自覺軟著聲哄道。
「喔……好吧。」他這麼關心她,她怎麼能拒絕,心裡其實挺開心的。
她一同意,他隨即替她戴上帽子,還幫她穿上風衣,這才放心地帶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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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不算是約會呢?
坐在柯柏勳二手摩托車的後座,白意美悄悄地、有些害羞地用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身體的接觸讓她的心房震盪不已,雖是一廂情願,卻也夠她滿足回味。她閉上眼細細品嚐這種甜蜜的滋味,渾然沒察覺柯柏勳的身體因她的碰觸而微微震動著。
來到他就讀的大學後,兩人並肩走進看起來有些蕭瑟、蒼涼的校園裡,冷風在耳旁呼呼地吹,陽光忽隱忽現,寒意依舊逼人,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或許是她身上風衣保暖的功效,又或許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總之,身旁有他讓她一顆心暖融融的,像熱氣球一樣飄飄欲飛。
一路上,人跡稀少,許是昨兒個大家徹夜狂歡,此刻猶在夢裡酣眠,整座校園看起來有點冷清。
「意美,不好意思,讓妳失望了。」柯柏勳側過臉朝她淡笑道。「現在是冬天,景色看起來有些荒涼,等春天一到,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會啊,我覺得別有一番韻味,一樣很美啊。」她笑盈盈地回望他,眼裡的世界是粉紅色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任何景色對她而言都是美麗的。
在校園裡逛了一圈後,已近中午,兩人有志一同地都想吃頓熱騰騰的火鍋大餐,於是找了家火鍋店,準備好好祭祭五臟廟。
雖是一人一鍋,但她老把自己不敢吃或不喜歡吃的食物夾給他,然後偷襲他鍋裡其它食物。
這種自然而然的舉動源自於某部份的她仍當他是小時候那個好說話又好欺負的大男孩,兩人在一起沒有絲毫拘束,而這樣的相處模式也帶給她一種安全感,彷彿他們之間會這麼一直持續下去,和從前一樣,永遠不會改變。
柯柏勳只是輕揚淺笑,溫柔的黑眸縱容地看著她享受美貪心滿意足的模樣。火鍋的熱氣蒸得她臉泛紅霞,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一頓飯下來,竟是吃得少、看她的時間多。
吃完飯,他跟店家要了一杯溫開水,從口袋裡掏出小藥包,攤展開來後,連同溫開水遞給她。
「該吃藥了。」
「還要吃啊?」白意美登時垮下臉來,眉頭打了好幾個結。他簡直比她老媽還恐怖,竟然不忘攜帶她的藥包。
他只是微笑地看著她,沒說什麼。
唉!她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面對他這種「溫柔的堅持」,她便和從前一樣,只有乖乖照做的份,一點任性撒賴都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