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藥,她微嘟著嘴瞪他一眼,問:「再來呢?你要帶我去哪裡玩?」
「我想妳應該回去休息了。」他一邊幫她把風衣穿上,一邊回答。
「我不要!」她立即轉身抗議,而後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搖了搖。「我又不是老太婆,只不過是小感冒,哪有這麼嚴重啊?拜託啦,我們不要現在就回去嘛!」
她不知不覺跟他撒起嬌來。
柯柏勳定定地瞅著她好一會,他發現這兩天她常不自覺地跟他撒嬌。小時候的她也常這樣,又倔強又愛撒嬌,但那時候,他總當她和柏娟一樣。可現在,他有一種特別的、無以名之的感覺,是喜歡吧……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好吧,妳想去哪兒?」嘴角不自覺揚起淺笑,眼裡漾著一抹寵溺。
她立即笑開臉來,眉眼彎彎地瞅著他說:「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嗯,兩人共乘一輛摩托車,在美麗的校園裡散步談心,然後一起吃頓飯,接下來若能再看場電影,就愈來愈有約會的味道了……她暗自在心裡想著。
他溫柔地笑了笑,點頭說好,目光不自覺落在她仍揪住他手臂的舉動,她彷彿一點自覺也沒有,而他……一點也不介意,唇邊的笑痕似乎又鑿深了些。
他們吃飯的地方離戲院很近,下到五分鐘就到了。下午時間人潮並不多。白意美本想選看愛情喜劇片,但總覺得有些害羞和尷尬,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動作片。
寬大的戲院包廂裡,觀眾坐不到一半,兩人坐下沒多久,電影就開演了。這是一部標準的好萊塢警匪動作片,強調打鬥與爆破場面的聲效與特技,看在白意美眼裡卻一點吸引力也沒有。電影開演不到一半,她就開始昏昏欲睡,身體也不自覺地傾靠向鄰座的柯柏勳。
勉強撐著眼皮又支持了一會,終於還是不敵周公的召喚,她的腦袋瓜「咚」地一聲敲落他厚實的胸膛,沉沉地墜入夢鄉。
柯柏勳垂首一看,不禁莞爾一笑。吵著要看電影的人,竟然自己呼呼大睡了起來。也真虧她了,在這種震耳欲聾的立體音響環繞下,竟還能睡得著。
「意美?」
他試探地喚了聲,隨即打消喚醒她的念頭,靠在他右胸上那張恬適的睡容,讓他不忍喚醒她。她的唇微彎,娟秀的面容微帶笑意,彷彿睡夢裡有什麼值得她開心的事。這樣望著她,他不覺眼神放柔,淡淡揚開一抹溫柔笑弧。
就讓她擁有一個香甜的美夢吧!
緩緩地,他張開手臂,繞過她肩膀,輕輕地環抱住她。
兩個多小時後,當白意美在電影院裡醒來時,著實吃了一驚。
「妳醒了。」
令人安心的熟悉嗓音適時地傳來,她抬頭一望,柯柏勳正眼帶嘲謔地笑望著她。
她微微臉紅,趕緊坐直身,扯開一抹尷尬的笑,說:「沒想到……我竟然睡著了。」直覺地看向屏幕,正在播放片尾工作人員名單,她又傻笑了一下。「電影剛好結束了啊?」
他的笑意更加深濃,溫柔中含帶呵疼。事實上,電影已經又播放了一次。
「走吧,我們回去了。」
他站起身,扶了她一把,然後拿起掛在手臂上的風衣,替她披上。
白意美只能傻楞楞地跟著他,心裡卻懊惱得要命!好不容易有機會跟他看電影,結果她竟然睡得不省人事,她真是個大豬頭!
而他,竟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對她……笑得好溫柔。
唉!明知他的本性如此,可能對任何人都會這樣,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不該有的盼望哪……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回到宿舍,還沒打開門,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笑語喧嘩。
白意美微訝地跟著柯柏勳直接走進屋裡,但見小小客廳裡擠了七、八個人,或坐或站,地上還放著顏色款式不同的大背包。
眾人一瞧見柯柏勳,立即齊聲抱怨:「小柯,你去哪裡呀?我們等你好久了!」
柯柏勳眉頭微蹙,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一位瘦高的男生眼尖地瞧見他身後的白意美,隨即吹起一聲長長的口哨。
「小柯,原來你悶聲不響跑去約會啊?」
有人開了頭,其它人便跟著起哄--
「愷庭說,昨晚你有朋友上來找你,原來是女朋友啊!」
「哎喲!難怪學校多少女生追你你都不為所動,原來是癡情男子單戀一枝花呀!」
「小柯,你也太會保密了吧!咱們不是好哥兒們嗎?有女朋友是件好事,幹麼怕我們知道!」
「嘿嘿,老實招來吧,昨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夜,你沒對人家怎麼樣吧?」
大夥兒你一言我一句,葷素不忌,連珠炮似地猛發射,兼且擠眉弄眼,讓白意美不由得滿臉通紅,直縮在柯柏勳背後。
「夠了,你們別鬧了!」一道女聲嬌斥霍然揚起,阻斷眾人哄鬧。「玩笑開得過火,不怕嚇著人家啊!」
大夥兒被這麼一斥,只得暫時收斂,換上一臉親切和煦的良善表情。
白意美好奇地偷眼瞧去,剛才說話的女生好像有點面熟……啊!她想起來了,是昨天晚上和柯柏勳一起回來的女同學。
昨晚因為光線昏暗,她沒能看清楚她的長相,此刻望著她,她突然覺得有些自慚形穢。眼前的女生,面貌姣好,身材修長且玲瓏有致,完美的穿著更襯托出她知性的氣質,出色得令人無法忽視。
「小柯,你不為我們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嗎?」方才率先起哄的瘦高男涎著笑臉問。
柯柏勳笑了笑,老實回答:「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我們不是男女朋友。」說著,輕輕將白意美拉到身側,轉而替她介紹:「意美,他們都是我的同班同學,剛才大夥兒是鬧著玩的,妳別介意他們說的話。」
白意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比起他同學說的那些玩笑話,她更在意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她除了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之外,就什麼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