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可能,我畢竟一無所有了。表哥當初收留我,目的不外乎助我復國之後可得的利益。但我究竟能否活到奪回蘭陵的那一天,以表哥的耐性,怕是不願等下去了。妙歌,跟著我這麼無能的主子,太辛苦妳了。」小風忽然燦笑,摸著妙歌的頭。「我連自己的將來都無法預測,更不能保證妳的未來會如何。妳聽話,別再跟著我了。」
妙歌死命搖頭。「不、不、不、不!」
「無論表哥心裡在算計什麼,我都必須厚著臉皮回燕國投靠他。妙歌,我是寄人籬下,帶著妳沒什麼好處。」
「主子……不要趕我走。」妙歌忍不住紅了眼眶。
「別難過,我告訴妳一件好玩的事。」小風對著她的眼睛吹了吹。 「有一種方法能證明人的心意是真是假。妳可以借此方式,去試探姓沙的對妳是虛是實。」
「什麼方式?」她確實想知道,姓沙的是喜歡她本人,還是傾慕於蘭陵公主的聲名?
「妳先讓他含一口米,問他是否真的愛妳,然後叫他把米吐出來,看是乾的或濕的。」小風解釋。 「人在動情之時,舌頭容易泌出汗水,他吐出的米若濕了,證明他對妳牽腸掛肚、魂縈夢繞,此情絕無半點虛假。」
妙歌驚奇地張大了嘴。「當真可行?」
小風頷首。「他若真心喜愛妳,我便把妳許給他。」
妙歌目光轉來轉去。
「現在就去看他回宮了沒,順便打探戰事如何?」小風笑著吩咐妙歌。
「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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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歌靜靜地凝視沙某人,慢慢指引他。 「好,把你嘴裡的米吐到我手中。」
「……」搞什麼東西!一照面,招呼都沒打就塞給他一口米,還不停地問他喜不喜歡她?
「啊,是濕的呀?」妙歌歡天喜地的捧著掌心裡的米,傻笑著。
「任何東西放進嘴裡都會變濕。」沙某人摸了摸妙歌的頭。她沒發燒吧,腦子並不熱呀,是不是撞邪了?
妙歌眉開眼笑,破天荒地讚美沙某人:「你好可愛!」
為何那麼歡喜呢?只因為他誠心喜愛她?不久之後兩人便會分開吧?只是,此時她真的覺得此生無憾!
這姑娘一定中邪了!沙某人挑了挑眉。「妙歌,我受傷妳不幫我擦藥就算了,還給我米,而且是生的米?」
「你受傷了?」妙歌聞言,急切地觀察沙某人。 「哪裡有傷,我瞧瞧!」
「內傷。」被蘭陵王轟了一掌。
妙歌慌張地問他:「你怎麼受傷的?」
沙某人拐了個彎。「帶著面具,銀白頭髮的人是妳哥哥?」
妙歌眼裡閃過一絲驚慌。那人果然出現了!
「我和他交手了。」沙某人念及對手是妙歌的兄長,出招處處忍讓,不好意思太狠辣,為此吃了暗虧。 「他讓人在城裡的河道放了劇毒。他行為很古怪,也不開口說要見妳,反倒像是來尋仇。妳哥到底怎麼了?」
妙歌失措地搖頭,望向沙某人的眼裡充滿內疚。 「我們……是我害了你!」
「別說傻話了!我的城我會保衛,我的人我當然更會保護。」沙某人環擁住妙歌。 「妳不要一臉憂愁,我已下定決心,即使天兵天將來了,照樣抱著妳不放!」
妙歌看了看手心裡的米,悄悄的把沙某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刻進心底,珍惜地收藏著。
或許以後這男人會忘記曾愛過她;但現在,他愛護她的心意使她想拋棄一切,賴在他懷裡一輩子。
須臾,門外傳來一陣奔跑聲與叫喊,打斷了門裡相擁的男女彼此眷戀的心情。
「大哥,大哥-」
「阿丘!」
阿丘放慢腳步,回頭看叫他的人。 「風美人?楚軍又來了,我得通知大哥!」
「我隨你去。」
小風話音一落,沙某人已偕同妙歌走到他們面前。
「你說楚軍捲土重來了?」沙某人間著阿丘,得到阿丘肯定的回答後,他的眉頭煩躁地打結。
「城主,楚軍與蘭陵軍極有可能連手攻城。」小風憂道:「屆時,縱使雷城牢不可破,以一擋二亦非長久之策。」
雖然雷城是沙某人的地盤,他佔有地利之便,但以一座城對抗兩國兵馬,實在吃力。
「只有先使計拖延兩國的進攻,然後……」沙某人在腦中推演戰略。
「你有何計策?」妙歌擔心地問。
「分散兩軍。」沙某人攬著她的腰,親了她一口。 「楚國並不好戰,說服他們退兵甚為容易。蘭陵離拉格爾沙漠路途遙遠,驅走他們一次,就是一次勝利。」
「你拿什麼說服楚國、逼走蘭陵軍?」妙歌握住一把沙某人的紅色長髮。
「他們不是為妳而來的嗎?」沙某人對她眨眨眼。 「我向兩國發出消息,蘭陵公主受我禁錮,誰敢來犯,我便殺了公主。」
在場的人聽了他的話,無不怔愣。
「你要傷害我?」妙歌兇惡地豎起眉。
「我怎麼捨得!」沙某人拋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只是放出消息,兩國誰願出高價,我便把妳賣給誰。」
妙歌一點就通,順勢道:「接著不管哪國出價高,你都會向雙方說,他國的價碼更高?」
「妳不笨嘛!」沙某人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目光。 「無論兩軍出價多少,我都會暗中抬價,不斷周旋於兩軍之間。」
「萬一兩軍相互通風報信呢?」妙歌不放心。
「我會強調非現金不要,拒收銀子和銀票。他們若想要活生生的蘭陵公主,只有奔波籌錢去了。」
「如此辦法,只能拖延一時。」妙歌不樂觀。
「有這一時,已足夠完成許多事。」沙某人越說越悠哉。
「城主打算分散他們的心思,是要趁他們不備時偷襲?」小風揣測半晌,道出沙某人的念頭。
沙某人正視小風的眼睛。 「為杜絕麻煩,我不僅要偷襲兩國,還需──」他看向妙歌。「我想在此時迎娶妳,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