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說我不是香雪歡?」不好好把握機會趁勝追擊太可惜,她假裝看不見他怒髮衝冠的樣子。
「如果妳是香雪歡,就不會對我如此冷漠!如果妳是香雪歡,就不會忘記這一吻,更不會忘記我!失憶?哼!妳騙得了別人,騙得了青棠那混蛋,但騙不了我。說!妳究竟有什麼目的?」越說他的眼睛越快噴出火來,在氣憤之餘,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
「你沒有資格問我,而我也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放開我!」她持續反抗道。
「以前的雪歡對我是那麼的溫柔可人,難道失憶後的妳完全忘記過往的一切?妳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他質疑地問。
「我是野丫頭,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只會輕薄人的登徒子,就算是以前的香雪歡,也不會看上你這種只會罵人又粗暴的臭男人!」她在掙脫不了他十指的箝制下,痛得口不擇言地亂說一通。
「妳……」他的臉色乍紅乍白,眼光像要吃人一般。
說實在話,她開始害怕了起來,不過,仍不認輸地瞪視著他。
數十秒後,他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香雪歡正訝異他的轉變之際,突然聽到他的低笑聲。
他氣瘋了嗎?還是怎樣!
「這個遊戲越來越有趣了,不管妳是不是從前的香雪歡,我要定妳了!」丟下這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他放開了她。
他有被虐狂,還是喜歡被人罵嗎?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了些,她喊住了欲離開的他。
「你是誰?」香雪歡呆呆地說出已問了兩次卻仍未得到答案的問題。
「冉朱棣,冉青棠的胞弟。」
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香雪歡。
冉朱棣,他果真是冉青棠的兄弟!雖然她早已猜到,但是卻仍然被震懾住……
他們的性格回異,長相也不盡相同,如果不是那天生的王者風範與領導氣息,還有一樣出色的外表,是他們共同且獨特的氣質,否則她還真不敢相信他們是親兄弟。
只不過這兩人在「名義」上都是她的「兄長」,尤其是冉朱棣,怎麼對她如此曖昧糾纏,甚至強吻了她呢?
*** *** ***
一想到此,香雪歡對他的印象便大打折扣。居然敢如此輕薄她!
「雪歡,雪歡,原來妳真的在這兒。」
是青棠!他喚回了她出遊的神思。
「妳傷還沒完全好,怎麼可以一個人出來呢?天色漸漸暗了,這個季節溫差特別大,著涼的話怎麼辦?」他邊說邊解下身上的銀色披風,罩在她的身上。
忍不住憋在心裡已久的種種疑問,香雪歡問出了第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青棠,你可以講些有關這裡……呃!應該是以前的事給我聽嗎?」
冉青棠嚇了一跳。一個月來,雪歡對他總是態度有禮但保持著距離,雖然他看得出她有滿肚子的疑問,但是她從未主動發問,只是間接探索週遭,獲得她想知道的事情,但單靠她自己要把這些零碎的片段湊成完整,是相當困難的。
先前母后曾告誡他,在雪歡傷好之前,不要提起以往的事,以免她為了憶起從前,情緒激動而不小心使傷勢加重,也還好她從未問起,要不然他可真是為難,因為自小他就未曾欺瞞過她。
但現下雪歡的傷勢已好了泰半,且又開口問了他,這應該是尋回她記憶的好時機吧?
何況雪歡的主動,亦表示她已將陌生的藩籬撤離,能夠真心接納他,這才是值得他高興的一件事。
「妳想知道些什麼?」他已決定將一切告訴她。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看來似乎與外界隔絕?」
於是冉青棠據流傳下來的先輩口述及記載,說明天邽皇朝的祖先,正是千年前曾北伐匈奴軍隊中的一小支秦兵,但卻在一次行經雪嶺的途中,和大軍脫隊,迷失了方向。
當時他們只能繼續向前走,抱著一絲希望,盼能與大軍會合,殊不知越往北走,氣候更加嚴寒,大夥兒又冷又餓,全憑一股求生意志支持。結果不到幾日,士兵已死了大半,剩下的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以屍體為糧,希望能勉強支持幾天,靠的就是--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香雪歡聽得渾身發抖,兩眼圓睜,牙齒格格打顫。
「嗯!而且他們還慘遭狼群環伺,當時有人發現在百尺距離內有一山洞,也許可躲避狼群,於是大家一致往山洞奔去,再堆雪塊堵住洞口。幸好這個山洞不是熊窩,要不剛逃過狼爪,卻得陷入葬身熊腹的命運了。之後,發現有路可通往洞穴深處,大家便往前走了去。」
「後來呢?」她聽得津津有味,連讓冉青棠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之後當然是來到了這兒啊!眾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清泉流水、花草樹木,還有飛鳥、野兔,還以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來到了天堂。原來先前陡峻異常的斜坡,使他們來到這不為人知的山谷,在眾雪嶺的環抱下,只有那個山洞是這谷地的入口,而他們就這麼誤打誤撞,碰上了千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們……我是指祖先沒想過再出去,回到自己的家嗎?」香雪歡疑惑道。
「當然有想過,但能活著走出這片綿延的雪嶺區域,機率實在渺茫,且與其在戰火連天及民不聊生的家園求生存,還不如生活在這作夢也想不到的人間仙境。」
「原來如此。」她輕歎口氣,不禁紅了眼眶。
「故事還沒結束呢!」冉青棠賣了個關子,存心逗弄她。
「那你趕快說啊!」香雪歡情不自禁地搖著他的手臂。
「其實這片谷地早已住了人,還是些琥珀色眼睛、高鼻子的異族人,而且他們的文化及工藝水準不比當時的漢人差,要不後來也造不出天邽皇朝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