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覺得就是這種責任,才讓人有活下去的動力啊!」
商儀容淡淡的話語,觸動了姜枕石的心弦。
這句話的確喚醒了姜枕石內心的最深處,或許外人都認為是姜毓水綁住了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沒有姜毓水,他真不曉得能為誰而活。
不管是依賴人的、或是被依賴的,其實他們都互相需要對方。
不過令姜枕石訝異的,是商儀容竟能夠瞭解他的心思。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沒受過壓力、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原本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商儀容,忽地發現姜枕石直勾勾的凝視著她,這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了?」
「不,只是覺得……」姜枕石仔細看著她的表情,沒有錯過她臉上一分一毫的變化。「你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
她平常總是天真的笑著,但剛剛那一瞬間,她看來卻格外深沉、成熟。讓他覺得,她似乎是個能夠瞭解他的人。
商儀容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忘記去扮演別人,而是以真實的自己,來面對姜枕石。
她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尷尬的想掩飾自己的失態,同時也避開姜枕石的凝視。
因為他帶著觀察的眼神,令她心慌意亂。
她寧可姜枕石如平常一樣冷漠,這樣至少她不會因為他的眼神而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壓抑不住的心。
商儀容反覆在心裡默念,她要冷靜,和姜枕石之間,純粹只是公事,絕不能牽涉私人感情,就跟以往一樣,冷眼觀察一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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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交往,就在毫無爭吵和異議的狀況下,自然而然的,進展至訂婚階段。
訂婚前雙方就協議好,商儀容在訂婚之後,必須住進姜家。
「儀容從小就沒有父母、親人,自己一個女孩子獨居在外,很危險的。既然你們兩個人訂婚了,彼此就算家人,住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嘛!」姜宏日笑瞇瞇的說出自認為合理的理由。
商儀容明知道他說的都是謊話,但依舊微笑點頭附和。
要監視姜枕石的一舉一動,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住在一起,二十四小時都能得知他的去向。
「可是,這樣好嗎?」姜枕石猶豫的看了商儀容一眼。「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但畢竟還沒有舉行過婚禮……」
商儀容截斷他的話,搶先說道:「我一直很渴望有家人陪伴的感覺,如果能住在一起,當然是最好了。」
既然女方都不反對,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的敲定。
訂婚宴是在一家知名的五星級飯店舉行,被邀請的賓客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商儀容穿著純白色的小禮服,發上則以白色玫瑰做為裝飾。
她坐在主桌上,環顧大廳,發現除了姜毓水之外,所有親戚幾乎全數到齊,也包括她的哥哥姜毅仲。
見商儀容在凝視自己,姜毅仲微微舉高手裡的香檳酒,算是替她慶賀。
商儀容微勾嘴角,姜毅仲應該知道這場訂婚是假的吧?居然還這麼認真的陪他們演戲。
這時,原先離開座位的姜枕石,走到她身旁坐下,並且湊過來低語:「抱歉,毓水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
感覺到他清爽的氣息輕輕吹拂在耳邊,商儀容感覺自己的心突地震了一下。想也知道,姜毓水一定是因為賭氣才不來的,而姜枕石說的,不過是安撫她的謊言。
「喔,沒關係。」
為了躲避姜枕石灼熱的氣息,商儀容微微側身避開。
聿好姜枕石也沒再靠近她,反而從西裝內裡掏出一個絨布盒子,放到她面前。
「這個給你。」
看絨布盒子的大小,商儀容猜得出來,一定是戒指。
打開蓋子後,放置在絲質戒台上的,果然是一個白金鑲鑽的男性戒指,無論是材質、雕工,都相當精細,價格必然不斐。
「你的在我那,這是待會兒要用的。你知道等會要怎麼做吧?」
商儀容默然點頭,她知道戒指要互相交換,親手替對方套在指上,這象徵他們已將彼此視為未來的婚姻對像、終身伴侶。
這樣嚴肅的儀式,對照商儀容存心欺騙的行為,也讓她因為心虛而開始感到良心不安。
以往她也常欺騙人,可是這次,這麼隆重的儀式都舉辦了,以後怎麼脫身?姜宏日說過不會真的要她嫁給姜枕石,可是他究竟打算如何讓她解套?
而姜枕石若知道真相時,又會做何反應呢?
「你確定……真的要跟我訂婚?」
話一出口,商儀容就後悔自己的失言,現在箭在弦上,也由不得說不了吧?
只是她不懂姜枕石為什麼會答應這件婚事,她從不覺得,他對她有愛情存在。
果然,一聽到她的問話,姜枕石就皺起眉,不悅的瞪視她,像在訴說這女人怎麼這麼傻。
「你是要告訴我,你想反悔?」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願意和我訂婚?你有一點點……嗯……」喜歡她嗎?
「我會和你訂婚的理由很簡單。」
姜枕石直截了當的說,俊美的臉龐冷漠得讓人不敢直視。
「我一定要成為姜家的繼承人,所以,我不會違逆姜宏日的意思。而且,我需要一個能夠幫我料理家務的女人,這點你應該可以做得到吧?」
聽到這番話,商儀容覺得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對感情這件事隻字未提,通篇談話都是衡量到自己的利益。
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利用工具而已?
「我想,你也是吧?」姜枕石瞄她一眼。
「我……我也是什麼?」商儀容眨眨眼,有些心慌。難道他猜出她答應這場婚事的真正原因了嗎?
姜枕石不耐煩的繼續說:「我說,你訂婚的理由,也和我相去不遠吧?你需要一個有錢、有社會地位的丈夫,我需要一個不會惹事乖巧聽話的妻子,在這場婚姻裡,我們各取所需,誰也沒有對不起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