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時候,姜枕石會感覺商儀容的某些部分,特別吸引他,讓他想要再深入認識她,但他也只能勸自己盡快打消念頭,在他的人生裡,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不需要存在的。
聽完姜枕石的話,商儀容忍不住苦笑。她答應訂婚,不是因為她想要一個丈夫,而是因為姜宏日的威脅。
但她感謝姜枕石對自己這麼坦白,他說白了,同時也是警告她,他們之間就只是利益交換、商業聯姻。
不要去想什麼情啊愛啊的,打從一開始,這就不存在於他們之間。
而過往商儀容對姜枕石所存有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對他的各種綺想,也在實際接觸到姜枕石之後,宣告幻滅。
現實生活中的他,不是什麼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他是個功利、冷漠、對誰都滿不在乎的男人。
這樣也好,那麼她欺騙他時,就不會良心不安。
因為他根本也在利用她啊,不是嗎?
而她心中的感情,就只能藏在內心最深處,盡力的去遺忘。
「你說的沒錯,我們各取所需,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商儀容喃喃的將姜枕石所說的話,再複述一遍。
只可惜她要的不是他的人和錢,她要的只是從他身上得來的情報。
「這麼說來,我們達到共識了。」
姜枕石話語方落,台上的司儀,已經宣佈訂婚儀式開始。所有本來在敬酒、寒暄的賓客都回到座位上。
「走吧!」姜枕石對商儀容開口,而商儀容也大方的勾住他的手。兩人手挽著手上台,臉上都綻出無懈可擊的笑容,彷彿他們真的深愛著彼此。
訂婚儀式已正式開始——
姜枕石從西裝內裡掏出戒指盒,並且將閃耀光彩、燦爛奪目的鑽戒,輕輕套在商儀容纖細的手指上。
而商儀容在那一瞬間,真的很想躲開。
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卻都做得跟真的一樣,典禮、戒指、賓客,無一不缺,讓她快要分不清真假。
但是,商儀容也只能忍耐,讓這形同枷鎖的戒指,扣住她的人生。
當她也將戒指套在姜枕石的手指上後,現場爆出祝賀聲、鼓掌聲,而在場的攝影記者們,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個不停,見證這場訂婚儀式。
「多多指教了,未婚妻。」
在兩人微笑的展示手上戒指,以便記者們拍照時,姜枕石朝她低語。
對他來說,他們以後將要相處很久、很久,幸好他們在訂婚前便已得到共識,未來在相處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才是。
商儀容嘴角微揚,也輕聲回了一句。「你也是啊,未婚夫。」
她和姜枕石不同,她知道,這場婚約,終有一天要畫下旬點。
訂婚儀式,就在這種各懷著迥異心思的狀況下,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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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下午時分,一輛黑色的賓士,緩緩駛進姜家大門,繞過廣大的中庭後,停在姜家歐式風格的主屋門口。
司機老沈先行下車,恭敬的將後座的門打開,對著坐在車裡的人說道:「商小姐,已經到了,請您下車吧。」
「嗯。」本來正在翻閱資料的商儀容,瞄了車外一眼,便開始將資料一一收進牛皮紙袋。
此時的商儀容,已經二十五歲,當初剛住進姜家時,她的臉龐還保有天真稚氣的感覺,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富貴人家的風華和高雅氣質。
她穿著質料剪裁都極為精美的套裝,將她整個身形襯托得修長而窈窕。清秀的臉孔化著淡妝,頭髮則向上盤起,梳成保守的髮髻。
身為知名財團總裁繼承人的未婚妻,她一向都以這種中規中矩的打扮示人,因為姜枕石絕不容許她的穿著不得體。尤其在姜滿雲這一年來病重、姜枕石升格成為代理總裁後,他對她的要求就更嚴格了。
對他來說,她任何一點小過失,就等同於丟他的臉。
所以商儀容的服裝,幾乎都是同樣風格、同樣款式,也成功將她塑造成一個高尚典雅的貴婦。
等全部東西收拾完畢,商儀容才跨步下車。
「您待會還要用車嗎?」老沈慇勤的問。
「我今天都不會出門,不過少爺還在公司裡,到時你別忘了去接他。」商儀容囑咐。
「是的,商小姐。」
商儀容踏上門前的石造台階,推開木製大門,一進大廳,在姜家服侍許久的尤媽便迎了上來。
「夫人,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商儀容的秀眉微蹙。「尤媽,我說過很多次了,別叫我夫人,叫我商小姐就好。」
她根本還沒嫁進姜家,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夫人」這名號,她擔當不起,也不想擔。
這個尤媽已經六十多歲了,儘管燒得一手好菜、個性也老實,但糟糕的就是記性不好,老是需要人提醒。
「是、是。」尤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商小姐,您今天沒跟少爺一塊兒回來呀?」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先回來了,少爺還在公司裡。」
「需不需要吃點什麼?」
「不用,我很累,要回房休息。」
商儀容說完,便提著包包和資料袋往二樓走去。
當踏入二樓的長廊時,她特意觀察了下最裡面的房間,那間房的房門今天依舊緊閉,房裡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那房間,屬於姜毓水所有。
商儀容不知道在她進入姜家之前,姜毓水是否常出房門;她只知道,自從她來到姜家,只要她在,姜毓水出房門的機率就少之又少,通常也只有吃飯時才會看到她。
而就算兩人處在同一個空間,姜毓水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她總是怨恨的瞪著商儀容,恨她搶走了他心愛的哥哥。
遇到這種情況,商儀容只有無奈,就算她沒和姜枕石訂婚,也會有別的女人出現啊!這是遲早的事情,兄妹就是兄妹,難道姜毓水能纏著姜枕石一輩子不成?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對姜家的女王隨便說出口,在姜家,自己的地位,不過等同於女王跟前的一個奴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