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賭你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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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他也跟著坐進車廂,眼看車內擺設利落簡潔,不像一般女人總是擺滿一些無用的裝飾品,他不禁嘖嘖稱奇。

  「妳果然很不一樣,蔻蔻。」他低頭,試著調弄CD音響。

  「別亂動!」她瞪他,拍開他的手。

  「遵命!女王陛下。」他連忙正襟危坐,像小學生似的一動不動。

  見他誇張的反應,她忍俊不禁,輕聲笑了。

  「你啊!」她搖頭歎息,一面打開音響。

  音樂流洩,先是一首抒情歌曲的尾聲,接著,鼓聲由弱而強,一聲一聲,敲動聽者的心扉。

  是皇后合唱團的「We Will Rock You」。這首節奏明快的樂曲不僅經常在美國NBA賽事裡播放,也是各項國際運動比賽常用的指定曲。

  羅語蔻很喜歡這首曲子,她隨著節奏,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打節拍。

  顧安凱望著她自得其樂的舉動。「妳很愛聽這首曲子?」

  「嗯哼。」

  「這是NBA指定曲。」

  「我知道啊。」她點頭。「我經常看NBA比賽。」

  「沒想到妳性格挺男性化的嘛。」他微笑。

  「這有什麼?」她揚眉。「還有些你還沒見識到呢。」

  「什麼?」

  她抿唇一笑,沒回答,換檔,踩油門。

  車子瞬間加速,一下子衝入蒼茫夜色,在寬廣平直的道路上疾馳。

  他一時重心不穩,身軀晃動。

  「小心坐穩。」她指示。

  「妳飆車?!」他不可思議地瞪她。

  「很奇怪嗎?」她睨他。「女人偶爾也想追求刺激啊。就像你喜歡開飛機一樣。」

  說著,她更加用力踩油門,眼角瞥見他繃著身子,緊緊抓住車頂扶手,不禁嫣然一笑。

  就當是回敬他吧!誰叫他也曾在直升機上嚇唬她?

  她笑得好得意,他卻一聲不吭。

  「怎麼不說話?」黛眉一挑。「該不會真的嚇呆了吧?」她故意嘲弄他。

  他不說話,沉默。

  她瞥向他,驚愕地發現他竟然臉色發白。

  喂喂!不會吧?

  「比起你那樣開飛機,這應該只是小Case啊。」她放鬆油門減速。「你不會真嚇到了吧?」

  他搖頭,微微苦笑。

  「怎麼了?」

  「我想,我大概再也不能開飛機了吧。」他悵然低語,語音低澀。

  她睜大眼。「你說什麼?」

  她訝異的表情令他更加苦澀。「我試過好幾次,卻怎麼也飛不上天。」他垂下眸,不讓她看見他的眼神。「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開不了飛機了。」

  「怎麼會?」她不敢置信地呢喃。

  這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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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很想知道嗎?」

  回到飯店套房後,顧安凱調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羅語蔻。

  她接過,淺啜一口。「你肯告訴我嗎?」

  他沒立刻回答,在床沿坐下,搖了搖酒杯,默默看著杯中冰塊折射出的光芒。她眉間悄悄顰起,為他不經意流露的悵惘神情。

  「我從小就很迷飛機。」他說。「我看很多飛機圖鑒,收集了很多模型,甚至學著自己做飛機。」

  「自己做?」

  「只是很簡單的,類似滑翔翼的東西。」他解釋,眼眸因回憶變得迷濛。「為了試驗我的飛機,我經常受傷,有一回還摔斷了腿。」

  「什麼?」她吃驚。

  「我老爸很生氣,不許我再玩飛機,我只好去上飛行學校,玩模擬駕駛。我還到機場,跟那些維修人員見習怎麼修飛機,偶爾也偷偷到客機的駕駛艙。」

  客機的駕駛艙?她不敢相信。他怎麼有辦法混進去?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參加一場特技飛行的比賽。本來只是想隨便玩玩而已,沒想到居然得了冠軍。」

  「好厲害!」她讚歎。

  「接下來我又參加了一些小比賽,漸漸地,我開始對特技飛行產生興趣,決定當個特技飛行員。」

  特技飛行員?她驚愕。「那很危險耶!」

  「我老爸也這麼想,狠狠訓了我一頓。」他苦笑。「那時候要不是我媽哭著求我,我老早鬧家庭革命了。」

  「你真這麼想當飛行員?」她蹙眉。很難想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第一志願竟是玩特技。

  他看出她的訝異,微笑更苦。「其實也不一定是那樣,只不過我從小就叛逆,我老爸愈是不准我做的事,我就愈想去做。」

  「所以你才經常跑美國?」

  「嗯。因為台灣開小飛機不方便,所以我每年都會來美國住上一陣子。」

  「順便也到賭城狂賭一把?」

  他點頭。

  「你父親一定很生氣吧?」她問,想起他曾說過他父親多次揚言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當然。」

  「就因為他阻止你當特技飛行員,你就這樣跟他唱反調?」

  他聽出她語氣的不贊成,眼神一黯。「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兒子,從小到大,我一直很讓他失望。」

  「啊。我不是這意思。」察覺他情緒低落,她吶吶想解釋。

  他以一個手勢阻止她。「沒關係,我瞭解。」

  他澀澀地說,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低下頭,雙手緊緊握著玻璃杯。

  「顧安凱?」她有些慌亂地看著他忽然沈寂的身影。他肩膀垂落,意興闌珊,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神采飛揚。「你……還好吧?」

  他慢慢轉過頭。「他死了。」

  「什麼?!」她震驚。

  「我的父親,死了。」他木然看著她,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她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變得如此蕭索低落的原因嗎?因為他的父親過世了?

  她心一緊,擱下酒杯,走向他。

  她在他身畔坐下,玉手輕輕握住他的肩。

  他一顫。

  「是那通電話嗎?」她低聲問。

  「那是我老哥打來的。」他沙啞著嗓音。「他告訴我,老爸因為心臟病發,住院了。」

  「所以你才急著趕回台灣?」

  他點頭,十指更加扣緊酒杯,幾乎要把玻璃給捏碎。「只是我沒想到,已經……太遲了。」

  太遲了?她惶然。他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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