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會怕呀!怕她知道後跑得不見蹤影,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楚。
「我並不認為她會因此而有不一樣的答案。」
「你真這麼認為?」聶永臣眼裡閃過一絲期待。
「別忘了,她是你認定的人,你該相信她。」
聶永臣望著兄長,心中掙扎,可是老哥眼裡全是關懷與鼓勵,他不禁眼眶微熱,別開臉去,有些靦腆的說出深藏多年的真心話。
「老哥,我遺傳到這能力並不是你的錯,別再折磨你自己了,看得我好難過。」
聶永庭愣住,眼眶跟著紅熱。這是他那個老是被人笑很幼稚的小弟嗎?他啞著嗓音笑道:「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會聽到你直接說出來,真不枉我這麼疼你。」
「你很囉唆耶,快點去娶老婆啦!」聶永臣彆扭的吼道,原本只是微紅了臉,這下子連耳根子都又紅又燙。
「永臣,快點把她變成你的女人吧,她真的讓你脫胎換骨了。」
「哼!」他雖沒有回應兄長的話,但臉上多了些許柔情。
「好吧,既然親親小弟都這麼說了,我會動手辦婚事的,你今年就會有個大嫂了。」聶永庭漾開笑臉承諾道。
他在說出口後,才驚覺自己有多麼渴望和婷蘭共組家庭,天!他竟能壓抑這麼久?他跳起來,突然好想立刻讓她知道,於是完全忘了下午茶的事,匆匆的離開。
沒理會大哥忽然跑得不見人影,聶永臣的心裡只有潘唯真。真要現在就讓她知道那件事嗎?萬一她承受不了那些而離開他……不,他絕不讓她遁逃!
「咦,院長呢?」潘唯真端著茶點回來,左右張望一番後呆呆的問道。
聶永臣凝望她許久,這張清麗的容顏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大哥說得沒錯,他該相信她的,因為他已無法放手了。
「你怎麼又在發呆?不舒服嗎?」她靠過去輕撫上他的額頭。她現在很怕他呈現呆滯的狀態,擔心那怪病又要發作。
「唯真。」他兩手攬上她的腰,喃喃地喚著。
「嗯?」她被他異常的態度弄糊塗了。
「下次開會時,妳陪我參加吧。」聶永臣決定了,他要讓她瞭解全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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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臣,大陸投資合作的對象決定了嗎?不能再拖了。」林彪拿著一長串的名單,第三次發言。
聶家的主屋有間很大的會議室,主位上擺著一張舒適的躺椅,此刻聶永臣正大剌剌的躺在上頭,而頭一回當跟班的潘唯真則在眾人訝異的注視下乖乖坐在他的身後。
聶永臣面無表情的垂著眼臉,只見他的左手上翻,微微畫著圈後停下。他仍然沒看向問話者,只以冷淡的嗓音答道:「天儔集團。」
接著各部門的經理們全捧著卷宗開口詢問。
「藥品供貨商今年要換嗎?」
「今年的頂級拍賣會應該在哪裡舉行?」
「台南的……」
只見他們紛紛提出問題,而聶永臣則不斷重複同樣的動作,然後機械式地回答他們。
潘唯真從會議開始後臉上就充滿驚愕與不解,這就是老是害他發病的古怪會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從一開始的驚詫,到難以忍受,之後怒不可遏。
這些人不全都是經理級的大人物嗎?為什麼連一些芝麻小事也拿來問他?而且那態度活像審問犯人似的,看了就讓人厭惡!
她擔心的望向聶永臣。他又在做什麼?他的動作很可疑,而且怎麼只是動一動手指,那些人問的事就有了答案?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其中只有一位年輕男子不曾開口詢問,只是冷淡的看著大家急著想知道答案的模樣,而他幾次望向聶永臣的眼神卻充滿深深的同情。
忽然問,他的目光與潘唯真對上,他微揚起眉,而後朝她點點頭,又恢復原本冷淡的模樣。
正在回答問題的聶永臣回頭看了她一眼,顯然察覺她正和別人「眉來眼去」。
她伸伸舌頭,縮回他的身後。
他伸手輕拍她的頭,微微一笑,眼裡閃過一絲暖意,然後繼續回答那些人的問題。
那年輕男子再度揚眉,若有所思地瞧了潘唯真幾眼。
在場的經理們也都狐疑地看著這個外人。他們紅玉集團的最高會議,竟然讓一個微不足道的看護旁聽,讓人不由得對她產生好奇。
「永臣,大陸投資的合夥公司真的只准這一家嗎?」林彪再次發言。他很懊惱,明明列給聶永臣的名單上沒有「天儔」呀,這樣他怎麼撈到好處?
潘唯真惱火的眸子立刻掃向他。到底煩不煩哪?單他一個人就問了好多次,到底在搞什麼?
聶永臣終於抬頭對上他貪婪的眸子。
他冷淡的一瞥讓林彪不由得心中發毛,討好的笑著說:「我只是問問而已,你說的當然沒錯了,絕對錯不了,呵呵……」
終於那些主管們問完他們的蠢問題,這時,他們一個個才端出長輩的樣子,故作關心的吩咐他要保重身體,然後安心的離開。
那名年輕男子朝聶永臣點點頭,又瞧了潘唯真一眼才走出去。
見所有人都已離去,聶永臣才癱在躺椅上,大大呼了口氣。
他瞅著仍望著門口的潘唯真。「別告訴我,妳煞到他了。」
「你在說什麼啊?」她回頭不悅的瞪著他。
「不是嗎?妳一直偷瞄著他。」
「那是因為他是唯一沒開口的人。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樣詭異的會議嗎?」
「詭異嗎?妳的形容倒是很貼切。」他向她舉起手。
潘唯真立刻過去將他扶起來。「不舒服嗎?」
「快了。」靠在她的身上,其實,現在他的緊張多過等待發作的不安。
「這果然是個詭異的會議,你為何每次開完會就生病?和你那個古怪的動作有關嗎?」她扶著他,兩人慢慢走出會議室。
「真難得,妳居然也有細心的時候。」聶永臣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