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來,他看到的竟然是她鬱鬱寡歡的模樣,好像對所有事情都失去興趣,甚至是生命……
不,他不容許她繼續這樣消沉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時候說句話哄哄女人也不為過。
正當他要邁出步伐時,康嗣見到小菊鬼鬼祟祟地從外面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少年,兩人一起進到屋裡。
他感到奇怪,便走到窗邊,想聽聽他們究竟在談些什麼。
「芸兒姊!」
聽見這熟悉的少年嗓音,芸兒愈見清瘦的身子震了震,細聲問道:「是小狗子嗎?」
「是我,芸兒姊!」小狗子見到芸兒,欣喜若狂地拉住她的手臂。「終於讓我找到妳了!妳找到妳大哥,怎麼也不回來告訴我和林大叔一聲呢?害咱們一直以為妳發生什麼事了!」
芸兒先是愣住,隨即熱淚盈眶地摟住小狗子。「是我不好!我不該沒交代一聲就走,害你們為我擔心!」
知道仍有人為她如此憂心,她原來空蕩蕩的心又被感動填滿。看來她差小菊出府去客棧找小狗子的決定是對的!
「算了!知道芸兒姊原來住進貝勒府了,咱們也能安心啦!原來妳的大哥是在貝勒府裡當差,真威風!」小狗子在屋內左看右看,露出驚喜興奮的表情。「這裡住起來一定很舒服,妳大哥對妳真好。」
小菊聽著兩人的對話,卻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家小姐哪來的大哥在貝勒府當差?而且對小姐好的可是貝勒爺啊!這個少年怎會誤會得這樣離譜?
小菊正想開口反駁,芸兒剛巧開口道:「小狗子,我想回去跟你們在一起,好不好?」其實林大叔早就想認她作乾女兒,她想現在應該還不算遲吧?!
她想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更不希望變成康嗣和昭鏵之間的阻礙,最重要的是,康嗣不再要她,她也沒有任何留下的意義了!
康嗣聞言,全身的血液彷彿都霎時凝結住了!芸兒說要走?她竟然求別人帶她離開他身邊?
他用力推開門屝,大步走到她面前,怒目瞪視著她訝異削瘦的小臉,一手擒住她纖細得不像話的手腕,咆哮道:「妳想走?我不允許!」
芸兒怔怔看著他充滿怒火的雙眸,一動也不動,任由他彷彿要捏碎她手腕般地用力攫住自己。
「怎麼不回答?」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心慌地大聲問道:「說話呀!我有什麼地方虧待妳,妳竟想偷偷溜走?」
這個事實簡直震垮了他盯所有理智。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引她不是說愛他嗎?難道她連解釋都不想聽,一心想離開他?
「你是誰?為什麼不讓芸兒姊走?快放開她!」小狗子見到芸兒被這男人粗暴地抓緊,便挺身而出要救她。
小狗子的叫罵讓一旁的小菊幾乎腿軟。老天……這小子竟這樣對貝勒爺說話,他不想活啦?
「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是誰?!」康嗣的聲音毫無溫度,讓人毛骨悚然。
芸兒怕小狗子惹禍,便連忙道:「小狗子,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你還是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難道他就是妳大哥?」小狗子上下打量著康嗣。瞧這男人穿得挺光鮮的,樣貌也俊俏,說是漂亮的芸兒姊的大哥也不為過。「就算是妳的大哥,也不可以限制妳的行動吧?他之前不也是丟下妳不管,任由妳孤零零地上京找他嗎?」
「是誰帶這個人進來,要拐走芸兒的?」康嗣怒不可遏地喝道。既然膽敢動他的人,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貝勒爺……」小菊嚇得半死,連忙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只希望康嗣能高抬貴手饒恕她的無心之過。「是奴……奴婢帶他進來的!奴婢下次絕對不敢再犯了,求……求您饒我這一次吧!」她也不知道原來小姐想要逃走啊!
「不關小菊的事,是我要她帶小狗子來的!」芸兒焦急地為小菊辯解。
「貝……貝勒爺?」聽見這個稱號,小狗子先是訝異地瞪著康嗣,久久不能反應,但瞧見芸兒無奈地點點頭後,他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地和小菊一樣跪在地上猛磕頭,差點沒昏厥過去。
他竟然罵了一個貝勒爺,一個彈彈手指就能終結他小命的貴族公子?老天爺!小狗子全身抖個不停,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後頸一陣涼颼颼的……
「聽著,我不是芸兒的大哥,我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康嗣不介意再嚇唬這個可惡的少年,誰教他竟有「誘拐」芸兒的念頭。「芸兒是我的愛妾,若你膽敢擅自帶她離開,小心你的腦袋!」
小狗子一聽,兩眼昏花,立刻嚇得昏死過去!
「小狗子、小狗子!你怎麼了?」芸兒焦急地喚著倒在地上的少年,要不是康嗣仍緊緊扣住她的手,她早就撲過去看他了。
都是她害了小狗子!若不是她叫小菊帶小狗子進府,就不會被康嗣撞見,還被他嚇得昏過去……
「我在問妳話,妳還沒有回答我!」康嗣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妳想離開我?為什麼?!」
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他,哪個女人不想待在他身邊過好日子?就算是昭鏵,都已經後悔地滾回他這裡來,而她卻想走?
「我留在這裡只會惹你生氣,不是嗎?」芸兒的語調有些悲愴。她曾經以為只要自己乖巧柔順,就能使他開心,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妳不是!」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胸口湧上一陣愧疚的劇痛,康嗣只能定定地看著她,一把將她摟住,一股踏實的感覺充斥心中,讓他確實感覺她還在自己懷中。「是我自己胡亂發脾氣,那根本不是妳的錯!」
清淚緩緩從芸兒的臉頰滑下,心裡因為他這難得的焦急語氣而軟化下來,但一想到他當她是昭鏵的替身,她便知道自己還是不適合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