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要處理事關國家機密的公務,所以必須留在皇宮中,不能回府過夜。不過等我回來,我就帶妳去散心,好不好?」他承諾。
「好。」芸兒知道他希望她開心一點,這份心意教她十分感動。「你要不要帶幾件衣服去?不如帶我替你做的那件好嗎?」
他輕撫著她的髮絲,搖頭道:「只不過是去個兩、三天,一轉眼就過了,況且宮內自有人侍候,妳不要勞神。」
「那你早去早回吧!」她送他到門口,彷彿是妻子送丈夫出門一樣。
「嗯,妳凡事小心,乖乖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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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芸兒主動去見昭鏵。
她心想,自己應該放開胸懷,好好跟昭鏵說聲再見,畢竟她們同樣愛著康嗣,一切的爭執都只不過是因為愛他罷了。
她來到客院,見四下無人,也沒有能為她通報一聲的婢女,便逕自走進屋內。
她一走進去,便看到昭鏵正坐在床上掩面哭泣,地上則是一片狼藉。
「昭鏵夫人……」芸兒擔心地走上前叫她。
一旁服侍打掃的婢女們見到芸兒來了,正想請安,但又怕挨昭鏵責罵,只好冒著冷汗匆匆低頭離去,以免兩個女人起衝突時,遭殃的卻是她們。
昭鏵聽見這聲輕喚,抬起頭一見是芸兒,便衝上前去狠狠揪住她!
「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哼!妳一定是知道我要被康嗣趕出府了,心裡得意得要命,故意來跟我示威的對不對?」她抓著芸兒的肩膀用力搖晃,那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屋內迴盪著。
「我沒有!我是來……」芸兒心急地想解釋來意,但她的力氣拼不過比她還要高壯的昭鏵,一時之間只能任由昭鏵擺佈。
「妳這個狐狸精,居然敢跟我搶康嗣福晉的位置?我告訴妳,妳是永遠搶不過我的!妳只不過是個低下的漢女,而我本來就是滿格格,身份比妳高貴幾十倍,只有我才配得上他!」昭鏵神態瘋狂地盯著芸兒,一字一字緩緩地威脅她。
「我知道自己不配,我知道……」芸兒哭著搖頭。
她什麼都不是,沒有家,沒有朋友,而他卻是皇親貴族,身居要位,與她之間的差距何止天與地!
「康嗣只不過是一時被妳迷惑,他心裡自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妳這替身別妄想跟我爭!」此刻昭鏵齜牙咧嘴的凶狠模樣,和平日表現出來的溫婉形象相差甚遠。
「可是我愛他,很愛很愛他!我想待在他身邊!」她現在能如此滿足快樂,都是有因為他。她的世界只繞著他打轉,一旦失去他,她就變得一無所有了!她不能沒有他啊!
「好!妳愛他是不是?那就繼續愛吧,我倒要看看妳還能得意多久?!」昭鏵氣極,她放開芸兒,表情猙獰地拿起一旁盛滿水的木盆往芸兒臉上潑!「等著瞧!我不會讓妳好過的!」
「咳咳!」芸兒一時沒有防備,不但嗆咳不止,還被潑得渾身濕透。眼看昭鏵又張牙舞爪地衝過來,她連忙狼狽地逃上樓梯,奔向二樓。
「妳別跑!有種和我搶男人,卻沒有膽子跟我打架嗎?」昭鏵瘋狂地追著她上樓,將她逼到圍欄邊。
芸兒從二樓看下去,被那高度嚇得腿都軟了,她顫抖地靠著圍欄緩緩滑下,恐懼無助地低喃:「不……不要!好高……救命!救命啊--」
她怕高,從來不敢爬上那麼高的地方!現在她一陣頭暈目眩,胸口也緊繃得隱隱作痛……
「康嗣……康嗣!」芸兒害怕地呼喚著他,卻想起他身在宮中,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也不可能來救她!
昭鏵的表情卻突然變得溫柔,她驀地伸手想摸摸芸兒的臉,已陷入恐慌的芸兒反應劇烈地起身躲開,忘了自己正站在圍欄邊……
奉命在傍晚前送昭鏵出府的總管領著家丁走進庭園時,赫然發現芸兒和昭鏵竟在二樓高處拉扯,接著,便見到原本蹲下的芸兒猛地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然後跌了下來--
「芸姑娘!」大伙在下面驚愕地大叫!
「快!快去找貝勒爺和大夫過來!快啊!」總管慌忙吩咐家丁,自己則立即朝芸兒墜落的方向飛奔過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芸姑娘可是主子最鍾愛的姑娘,主子為了她甚至撤走其它姬妾,也是因為有她才能走出過往不堪的記憶,更有可能是府中未來的福晉!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有十個人頭也賠不起啊!
芸兒跌下後,精神便恍恍惚惚的昭鏵忽然被人從後頭重重拉住,然後她的雙手被反扣在背後。「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快點放開我!我是你們的福晉,你們瞎了嗎?!」
「咱們沒有妳這種蛇蠍心腸的瘋福晉!哼,妳不配!」家丁厭惡地罵道。
總管審視倒在地上的芸兒,發現她仍有氣息,連忙輕拍她的臉想喚醒她。「芸姑娘!芸姑娘!」
然而芸兒卻早已陷入一片黑暗中,再也聽不見眾人的叫喊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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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痛、妤冷,一開始自己好像被困在冰雪之中,冷得她渾身顫抖不已。可是一陣子後,又像是有一把火在烤著她的身體……
劇痛和高熱折騰著原來就不壯健的芸兒,侵蝕著她的神智。
接到消息後,康嗣立刻飛快地趕回來,一走進芸兒的房間,便見到芸兒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額頭上纏著的布條怵目驚心地染著血!
而在她床邊,一直照料著她的小菊、婢女們和總管都忙得不可開交。
他立即撥開床邊的人,坐在床沿。「芸兒!芸兒!是我,妳聽得見嗎?」
「爺,小姐她一直高熱不退!」小菊紅著眼眶,哽咽地說著。
康嗣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口因為她蒼白如雪的小臉,而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