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關係嗎?
這兩天她刻意提早到捷運站等他上班,下班時也等在終點站遊蕩許久,就是一直沒碰到趙子軒的人,一顆心始終懸宕不安,就怕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會不會又和邱文斌發生爭執,或者又被毆打了?
如果嚴重的話,電視新聞應該會報導吧?
不不不!趙子軒不是個會訴諸暴力的男人,那天發生打架事件全部都是對方主動挑釁的,這是她親眼目睹。
還是他後悔了?後悔認識她、後悔答應幫她擺平這件事情?
唉!誰能來告訴她,他這兩天為什麼突然斷了音訊?
心情的沮喪完全寫在臉上。
翁靜薇發現自己已好久不曾想到邱文龍了,也很少再對他寫日記的自言自語,最近她的心完全圍繞在趙子軒身上,這代表什麼了?
顯然,他在她心底已經佔有一席之地了。
難道她愛上他了嗎?
天知道!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肯、也不敢真心的面對自己,唯有推給老天爺了。
可是對於趙子軒的關心卻又是那麼發乎真誠,並不僅止於他那天為她挨打的原因,這是可以確定的。
這兩天,幾乎誰都可以看出她有心事,但只有一個人特別關心地跑來問。
「妳怎麼啦?靜薇,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又是劉士豪。
「沒事。」
「身體不舒服?」
「沒有。」
「為情所困?」半開玩笑地大膽假設。
「沒……有。」還是否認到底吧。
「有沒有什麼想找我聊的?」
面對他始終如一的關切,翁靜薇也是從頭到尾沒露餡的否認到底。
也許有件事他能幫得上忙,或許可以跟他周轉個三、五萬,以備不時之需。
才這麼一想,她又立刻不想欠他人情的打消念頭。
轉向姊姊翁靜棻開口吧。
上班時間,她偷空打了一個電話給姊姊,語氣中透露著重重的無力感。
「姊,不知道妳方不方便,我想跟妳借錢……」
「為什麼?是不是房貸利息變多了?」
「不是,因為我最近有筆支出,本想拿房子去貸二胎,可是這樣一來,利息又更高了,我怕會付不出來,所以才想跟姊周轉一下。」
「不能告訴我原因嗎?」
如果可以說就好了,也不需要一個人承擔這些煩心之事,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了又如何,她不想為姊姊增添一樁煩惱。
翁靜薇輕聲地歎息。「如果姊不方便就算了……」
「妳要多少?」
「二十萬。」
「天啊!這對家庭主婦來說,可是需要偷藏很多年私房錢才有的,妳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我會盡快還妳的,姊。到時候算銀行利給妳,好不好?」
「三八!姊妹當假的?我只能借妳十萬,免息啦!不過,條件是不能讓妳姊夫知道這件事,因為這是我的私房錢唷!」
「謝謝姊。」
十萬加上她本身的存款十萬塊,到時候隨便邱文斌要不要;但是像那種死要錢的人,她有把握到時候他一定會收下的。
這樣一來,除了自家姊妹,誰的人情也不必欠,也不用再怕邱文斌找上門來。
翁靜薇打定好主意,不管趙子軒是否會幫她解決這件事,她絕對不能再牽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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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難熬。
思念的心情像食物在悶燒鍋裡,逐漸點燃、沸騰,延燒不止。
好幾次,翁靜薇真的很想主動打電話給趙子軒,但又怕他失蹤了好幾天,會不會是擺明了要和她斷絕關係?
如果是,那她豈不是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如果不是,則又好像在催他幫忙解決邱文斌那個無賴。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提不起這個勇氣撥下他家的電話號碼。
可是很反常的,自從那天之後,邱文斌不但沒有再出現,甚至連半通騷擾電話都不曾打來過。這是否回答了這些天來風平浪靜的原因了?
每天行屍走肉般地回到上班又下班的日子,生活中再也沒有任何期待或驚喜。
直到小週末的前夕,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步出南勢角捷運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等在一旁。是他,是趙子軒。
翁靜薇不爭氣的眼淚立刻盈眶,未語淚先流。
「妳不高興看到我嗎?怎麼突然哭了?」
「不是……」她搖搖頭,一星期的煎熬在他面前突然瓦解崩潰了。
「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飯,順便聊一聊。」
「嗯……」她默默走在趙子軒身旁,不發一語地沒多問些什麼。
他帶著她走過馬路,來到捷運站前不遠的一家簡餐店。
「這裡是我以前經常來吃飯的地方,以前下班懶得開伙時,都是在這裡解決五臟廟,一百多塊錢而已,還有餐後咖啡甜點,物美價廉喔!」
為什麼他還不導入正題呢?
翁靜薇心裡急死了,但更急的是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平空消失了這麼多天?
點了餐之後,她終於主動關切,畢竟事主是她,問一聲也是應該的。
「你……這星期還好嗎?」她問得很含蓄。
「哎呀!妳看我,忙得都忘記打電話給妳了,邱文斌那件事情,我已經擺平了。」
「子軒,你真的給他五十萬?」
慘了,至多她只準備二十萬,再多,就沒有了。
那麼,多付的金額沒理由叫他自行吸收,翁靜薇心裡又開始煩惱了。
「沒有。我有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朋友,請他幫忙處理,後來決定大家各退一步,多給他十萬塊當利息,順便讓邱文斌寫下拿了二十萬元的切結書……」趙子軒拿出一張白紙黑字的書面給她,「妳把這張切結書收好,我想他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妳了。」
「謝謝你……」她把切結書仔細看過一遍,然後收進皮包裡。
心底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
真不知道帶給趙子軒多大的麻煩和困擾,僅僅一個星期,他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