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一愣,「血舞,妳真的愛上那個建築師了?」
「不要再叫我血舞,總之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的。」她是那麼急欲擺脫過往,為什麼那陰霾始終不願散去?
他眼裡閃過異樣光芒,像刀鋒般的冷冽,「血舞,不要太天真,沒有什麼人生是只屬於妳自己的。」揚起一抹冷笑,「難道非得失去聶齊桓,妳才能徹底明白這一點?」
「住口--我不准你動他一根寒毛,他什麼都不知道。」
幾聲冷笑恣意響起,「妳完了,有了弱點的人注定要失敗。血舞,我不會讓妳這麼輕易的脫離我們的行伍,組織不會允許的。」
「怎麼可以,明明答應過我的!」她大驚失色。
「答應?呵呵,天真的傻血舞,那麼多的前車之鑒難道沒教會妳什麼嗎?等著吧,我一定會讓妳大吃一驚的。」
留下無止境的恐慌,黑色的身影從容的離開,維琴薩緊咬著唇,努力的壓制脫口而出的尖叫。
不,絕對不能將聶齊桓牽扯進危險的黑潭裡,不行……
第八章
維吉尼亞州,歐家大宅。
豪奢的建築染上血腥的死寂,屍體被一具具的抬出,血水淌了一地,往來穿梭的不單是當地駐警,還包括美國聯邦幹員。
這是一起震驚美國社會的滅門血案,死者是移民華人歐姓一家人,引發在美華人一陣驚恐。
警方人員完成所有搜證準備撤退了,此際,身兼維吉尼亞州首席警探以及美國聯邦調查局VICAP成員的湯鎮權正步出歐家豪宅,和身旁兩位幹員交頭接耳的商談。
一抬眼,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正無視於警方拉起的封鎖線,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闖了進來,身旁一如往常的帶著年僅八歲的小女孩,此舉看得他一陣惱火,撇下同僚,他雷霆萬鈞的就往她跟前走去。
單璽一見到他,揚著雙臂歡天喜地的朝他奔來,湯鎮權緩下嚴肅的面容,百般疼愛的抱起她,緊緊的,生怕這小女孩會消失似的。
然而別過臉--「妳又來幹什麼?!」馬上又氣急敗壞的扠腰瞪著眼前任性妄為的女人。
單可薇美眸閃過無辜跟挑釁,「當然是搶東西、沖業績呀!歐家是豪門大戶,裡頭一定有很多價值不菲的上等傢俱,我不趕快來搶,難不成任其它同業來爭嗎?」
一身Dolce & Gabbana綠色玫瑰花紋洋裝,領口綴著一圈華麗寶石,她看起來既美麗又優雅,那雙綠色繫帶的Brian Atwood高跟鞋,襯得她的腳白皙細滑,惹人遐思。
「這是重大刑案現場,妳為什麼每次都說不聽,還帶著單璽一塊來,她才八歲妳知道嗎?」俊逸的臉龐上結著厚重的冰霜。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她就是對這些刑案現場的傢俱情有獨鍾,一發生案件,她絕對會是僅次於警方抵達的不相干人士,該死的是,她每回都帶著小單璽,難道她不明白,這會給單璽年幼的心靈留下什麼可怕的記憶嗎?
「哧,湯大警探,這女兒是我懷胎十個月生的,她幾歲我會不知道嗎?不需要你來提醒吧?」她搖起繡扇掩嘴低笑,「更何況她是潘芭杜未來第十代接班人,帶她來熟悉業務狀況本屬理所當然,誰叫她自己福薄,是個沒爹的孩子,唯有靠自己努力攢錢才可以在美國這種社會活命。」說完,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那句沒爹的孩子震懾了湯鎮權的心,任他平時口才如何便給,眼下也只有啞口無言愣傻的份。
他冷下臉,「馬上回去,我已經下令,禁止閒雜人等進入這裡,妳若是一意孤行,不是被轟出去就等著被以妨害公務逮捕。」
「呵呵,那你逮捕我好了!」她主動送上皓腕,見他惱火,又刮搔著他的臉討好的說:「如果有你陪著我逛,這樣就不算是閒雜人等嘍!走嘛!當作陪我去散個小步。」她放低姿態。
「單可薇--」他發出壓抑的沉重低喝,像悶雷似的。
若不是身旁還有那麼多的警察同僚,他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掏掏耳朵,單璽無奈的看著素有卡拉波斯魔女之稱的老媽像是執念似的,每每都要把無緣的老爸惹毛才罷休,小小的腦袋瓜裡下只一次閃過「幼稚二人組」的輕蔑字眼,不過她不想理睬兩個無聊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只想要抱緊身旁的無緣老爸,等他忙完後,或許他會帶她去吃頓大餐也說不定。
見女兒一臉幸福,單可薇吃味的說:「單璽,妳沒腳啦,瘸了嗎?還不下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湯大警官閒扯淡,快走,搶完歐家的傢俱,咱們還要回去視察今天的業務,別讓派翠西亞有機會訛詐老媽的荷包。」
「喔……」她滿心不捨的被迫離開這溫暖的寬闊胸膛。
未料,湯鎮權緊緊的抱住單璽,騰出一隻手把任性又囂張的單可薇拖到一旁,「單可薇,妳到底想怎樣?」
「呵呵,湯大警官,我能怎樣,我只是來撿死人的傢俱,純屬業務需要。還有,不要把我女兒抱得那麼緊,當心我告你性騷擾。」她驕傲的掃他一眼。
「妳--」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名手拿相本的警察出聲喚,「湯Sir。」
湯鎮權重重的呼了幾聲無奈,遂把手中的單璽強行交託給單可薇,「小璽,跟媽媽在這邊,待會我送妳們回家。」
「我不要--」單可薇搶先拒絕。
「妳最好給我安份點,顧好小單璽,要不然有妳好看的。」他狠狠的給了她一記威嚇,這才轉身離去。
「湯Sir,你看,這是剛從死者歐大威房裡找出的婚紗照,但是十多名死者之中,沒有包括相片裡的女子,而她也不是歐大威的妻子。」
湯鎮權接過相本,「她不是歐大威的妻子?」
「歐大威的新婚妻子是個混血女子,她也死了,屍體倒臥在床上,房間掛著歐大威跟他妻子的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