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一臉茫然的搖頭。
不管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曲揚風也不介意的笑著回答。「我叫曲揚風,至於我身邊這位則叫古茗風。」
問清了他們的名字要怎麼寫後,胡筱媚正要開口再說什麼,就聽見一陣鈴聲響起,曲揚風取出手機接聽。
「喂,什麼?現在!真會給我找麻煩!好啦,我馬上過去。」收起手機,他對古茗風道:「茗風,靠路邊停一下,我要先下車。」
古茗風睇過去一眼,「又是那件事?」平素溫和的嗓音有一絲的不以為然。
他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麼的點了點頭。
「要我送你過去嗎?」古茗風望向他問。
「不用,我叫出租車去就可以了,你送小妹妹吧。」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不過我還是要說,為那種人不值得。」他溫和的俊臉上閃現一抹少見的嚴肅。
曲揚風聳了下肩道:「我明白,我會想辦法盡快解決的。」車子停下後,下車前,他朝胡筱媚揮了揮手,「小妹妹,妳自己好好保重,別太貪玩了。」語畢,關妥車門,他招了一輛出租車。
古茗風在他坐上出租車後重新將車子駛上路,繼續開往警察局。
車內突然一陣靜默,胡筱媚試著找話題。「這裡離你家還有多遠?」調酒的後勁發作了,她開始覺得頭昏沉沉的,視線有些迷濛起來。
經過一陣窒人的沉默,就在她以為他大概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時,車內輕輕響起了兩個字。「不遠。」話甫落,車子便停在一棟磚紅色的建物前。
「下車。」和氣的語調裡有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嚴。
「咦,到了嗎?」她瞇著微醺的眼,看向窗外,初次來台灣,她並不知道這種建築便是負責維護治安的警察局,依言下了車。
古茗風詫異的瞟了她一眼,沒有意外中的鬧彆扭,她竟然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宛如認不出這是派出所,他疑惑的跟著推開車門。
「這就是你家嗎?」她扶著有點沉重的頭,好奇的仰頭望著眼前這棟三層樓的建築物,沒留意到門邊的幾個金色的字體。
「進去。」她在跟他裝瘋賣傻嗎?居然連派出所都不認得。反正等把她交給警察後,就不關他的事了。
走進去後,他向輪值的警察客氣的道:「警察先生,她是蹺家的少女,麻煩你們處理一下。」
「咦,蹺家少女,誰呀?」胡筱媚愣了愣,左右瞧了瞧,最後才發現他們在討論的人竟然是她,且從他的話中,她明白了這裡不是他家,而是警察局。
她瞪住古茗風,「我才不是蹺家少女呢,我早就成年了。」
「妳成年了?!」古茗風全然不信的上下打量著她,從她稚氣未脫的可愛臉龐,到發育不是太好的胸部,接著來到有點短的雙腿,怎麼看都像是未滿十八歲的少女,她最多只有十六歲,說不定才十四歲也有可能。
深黝的視線最後定在她矇矓的圓眼上,從中流露出來的無助與無辜,彷彿一把小錘子,冷不防的向他的心坎錘了一下,讓他莫名的微微一悸。
「你不信的話,呃,我有護照可以證明。」明白又是她這張臉出了問題,胡筱媚微惱的擰起眉毛,睜著醺然的雙眸,從背後取過包包,伸手掏了半天,終於拿出一本護照。
翻了翻,她指著出生日期的字段,說:「看到沒有,我已經二十三歲,早就成年了。」唔,頭越來越重了,好想睡覺哦。
瞄去一眼,再定睛細看兩眼,古茗風發現她沒說謊。既然如此,她就更與他無關了。他揚了揚手,向值班警察致歉。
「抱歉,警察先生,打擾了。」接著旋身大步走出去。
「喂,等我一下啦,古茗風。」胡筱媚見狀跑著追出去,與他一人一邊握住車門的握把。
「小姐,請妳自重。」淡然的語氣中有著不容人置疑的威嚇感。
迎上他那霜冷的眼神,她微微一凜,抓緊握把的手不由得鬆了鬆。
「可是我……呃……」打了個酒嗝,她迷迷糊糊間想起大哥好像說過,男人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對,不能纏得太緊,會令人生厭……她放開手,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她臉上那抹茫然無措令古茗風的眉心微微蹙起,見她連走路都走不穩了,他莫名的擔心著她一個單身女孩在這樣的深夜會被人給欺負去,當下改變了主意。「算了,上車吧,妳住在哪裡,我送妳回去。」
「我住在那個……什麼華的飯店。」見事情竟有了轉機,她一喜,跌跌撞撞的坐上車,就怕他突然反悔了。
「是福華嗎?」他側臉問。
「呃,好像是……我有一張他們的名片,應該……嗯,放哪去了呢?」她把身上和背包都翻遍了,終於找到它,遞了過去,勉強撐起的眼皮也不禁一鬆。
古茗風接過看了下,再望過去時,見她竟然兀自闔上眼,還傳來了細微的鼻息聲,不禁為她的醉態與沒有防人之心搖了搖頭,如果她今夜不是遇上他,後果只怕……
睨著她稚氣可愛的睡容,他不禁懷疑她真的成年了嗎?那護照該不會是偽造的吧?
車子平穩的駛向她落腳的飯店。她睡得太沉,搖都搖不醒,最後他只好抱她下車,向櫃檯查詢她住的客房,將她送上柔軟的床。
臨走前,瞄著酣然沉睡的人,古茗風苦笑了下,難以相信自己竟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開車送她回來,還抱她上床,他個性雖溫和,卻並不心軟,尤其是對外人。
第三章
「後來呢?妳又再到夜店去找他了?」聽到這裡,荷米絲問。
胡筱媚搖了搖頭,「不是,我有他家的地址,第二天我就去了他家想向他道謝。」抱著留聲機回到她住了將近兩個月的房間,她換上一套乾爽的衣物。
「然後呢?」
「沒有找到他,因為他不住在那裡。」她習慣性的掏了掏換下來的濕衣口袋,以免丟進洗衣機洗了之後,才發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