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澈的心一動,敏銳地察覺身後的夜宿異常的動靜。微拿開她環住他的手臂,他輕易便回過身面向她。
而同時,夜宿卻也只在那一下輕窒後便已迅速回復如常。挑起眉,她明媚的眸波含著邪謔笑意回視突然轉過身來凝住她的封澈。
「怎麼?難道你也要對我這麼說?」她的手指爬上他堅毅的下巴。「不是嗎?可我好像滿期待的……」
封澈抓住她老不安份在他身上亂逛的手。「夜宿,告訴我,就在剛才妳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異樣?」他的神情倏忽斂回肅然深思。
「異樣?」夜宿的紫眸波動著幽光。「你認為,我該感應到什麼異樣?」
封澈的朗目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夜宿面對著他的沉凝神色卻是妖嬈一笑,仍被他抓住的手在他掌心舒了舒,接著反握住了他。「要是我說,我什麼也沒感覺到,就只感覺到你呢?」挑情魅惑。
即使已習慣她的大膽作風,可這時冷不防聽到這些話,封澈還是不由怔了怔,感到自己的面頰也似乎熱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揚眉,他低眸看向兩人交握的手,然後抬眼對她饒富深意而笑。
「妳知道,引誘守護師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他低道。
她艷色的紅唇狡邪地一勾。仰首,她二話不說便侵襲上他的唇──
而她這個舉動簡直是直接挑戰封澈的自制力,不過封澈才一感到她貼上來的唇瓣,震撼與悸動雜陳的心思未褪、仍未有第二個反應之際,下一剎,就在他突地察覺到四周空氣中出現某種擾動氣息的同時,在他懷前的夜宿也低垂下首,枕在他的肩上,並且輕輕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代價?只要能得到你,這世上沒有我夜宿付不出的代價……」她的呢喃就在他耳畔,所以他自然接收得清清楚楚。而她下瞬間驀地冷冷一笑:「當然這也包括了我可以花點力氣,替你處理老在你身邊礙手礙腳跟著惹人煩的傢伙……」話才落,她的身形已在眨眼間離開封澈幾步外,並且對著右前方劃出了一圈罡風。
「師父!」右前方,熟悉的叫喚聲清晰地傳來。
黑煞罡風已毫不留情向聲音的來處擊去。可就在這時,由夜宿身後發出的另一道白光急起直追上黑風──
只見,兩束強大的力量就堪堪在距離平涯和流雲不到一呎的眼前碰擊、潰散。
才見前方一團邪雲襲來,還來不及反應的兩人,就這麼呆愣地看著白光與黑影在他們前方激迸出詭異的烈焰,再消失。不過畢竟歷經過不少大小陣仗,兩人一下子便由失神中驚醒。他們一抬頭,就望見了一閃而逝的神獸瑞的背影。現在,只剩下一臉無奈神情的師父。
流雲立刻跑上前。「師父!是那妖女要殺我們對不對?」知道剛才她們差點遭遇到什麼,她想也沒想就對師父告那妖女的狀。
至於被她拖來的平涯則慢吞吞跟在後面。而他已注意到這裡此時竟不見夜宿的蹤影。
咦?她人呢?
「夜深了,怎麼你們還未休息?」看了那抹黑雲和瑞消失的方向一眼,封澈再面對著他這兩個差點沒命的徒兒。
夜宿那丫頭還真說打就打!
封澈想到她們對彼此的對立情勢──尤其是夜宿與流雲之間敵意更甚的明顯態度──他的頭就痛。
或許曾與小時的夜宿相遇過的平涯、水雁稍稍可以理解和諒解他對夜宿的不一樣心思,所以江海與流雲一直站在反對他留下夜宿的立場也實屬平常。再說流雲這小妮子,原本就較固執任性,也許要她一下推開對鬼族的成見確實是難了點。
流雲對於師父有意袒護那妖女的行徑十分地不開心,不由嘟著嘴生悶氣。
倒是平涯回了師父的疑問。
「是啊!我們原本是要休息了,不過我突然發現被師父制在房裡的夜不見蹤影,而雲妹要拿消夜給師父用也發現找不到師父,所以我們才決定一起出來找人……」
事實上,是流雲非常不喜歡這兩人一起失蹤的可疑關聯,這才說什麼也要馬上拖著他把兩人找到才甘心。「那夜宿……不是和師父在一起嗎?」他試探性地問,不過他當然不會錯看剛才那股黑暗的力量只有誰才有。
流雲的臉色變了變。
「她剛才是。」封澈不隱瞞。「涯兒、雲兒!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我等一會兒便帶她回去!」明白他們已情知剛才他們幾乎受到她攻擊的事,所以他也沒多說。要兩人先走,他得去帶回因他出手護徒兒而負氣離開的夜宿。
「她逃走了是嗎?」流雲的心思一轉。「師父!我們跟你一起去抓回她!」哼!原來是打了他們就逃。
「雲兒……」封澈輕咳了一下,還在打算要讓他們知道多少詳情時,突然──
一聲驚天動地般的怒吼自遠方傳來。
封澈的神色立時一凝。倏忽間,他的身形已消失在平涯兩人眼前;而同樣聽出那狂吼是神獸瑞所發出的兩人,很快對望了一眼,便想也沒想地同時追隨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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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的原野下,風沙走石、邪闇濃霧翻滾間,不時有一道又一道凌厲耀目的紅光破霧而出。而就在這其中,除了傳出淒厲尖銳的鬼哭神號聲之外,還偶爾響起某種令大地為之震撼懾動的神獸吼聲。
一場正邪的混戰似乎正打得激烈。
只見戰亂中,無數令人望之戰慄的黑影分成兩邊攻擊艷色紫眸女子和另一名手持紅光雙劍的冷面男子,而一頭似獅似犬的巨大神獸,則張牙舞爪在女子身側撲咬向任何一個膽敢靠上來的黑影。
表面看來,情勢似乎明顯分成黑影與人獸的廝殺,不過事實卻另有詭譎之處,不時可見的是,紫眸女子毫不留情地滅了抓向她的黑影,靦空卻朝一旁也被黑影圍攻的男子送去殺氣;同樣,那男子也彷彿當女子與黑影是同類地沒忘記隨時襲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