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要對付女子,適巧路過的男子則看出兩方相類似的氣息,而且還是他平日便不除之不快的鬼族,所以他二話不說便使出全力下去打鬼──這就是這一場混戰起始的原因。
沒多久,男子就看出了這艷色紫眸女子的身份,同時也發現她的身上隱有被光咒印住力量的跡象,不過最令他感到困惑的,卻是這頭屬於守護師的神獸,竟在幫著鬼族的夜。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三方互有成敗消長之際,忽然這時,一團燦爛耀眼的白光彷彿從天而降,並且準確地落在場中。
夜宿和那男子只怔了一怔,同時倏然甩開對手跳開。也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落地的白光「轟」地一聲炸開。立時,閃避不及的黑影哀號聲四起,接著似乎被光驚嚇到的,所有黑影在轉眼間已逃遁得一乾二淨。
打鬼已成自然的男子正要追,卻又猛然記起眼前有只更大的鬼,便立刻收回剛欲踏出的步子,握緊手中雙劍,他全神戒備著自避開那突如其來的白光後便立在前方沒動的鬼族的夜。
夜宿,紫魅的眸也冷冷、邪邪地看著他。
可兩人之間的對峙不過才這短短的一剎,隨著白光之後,一抹藍影接著無聲無息出現了。
神獸瑞立即毫不遲疑昂首闊步地走向封澈。
封澈抬手摸了摸停在他面前的瑞的下巴。很快地解讀完瑞帶給他的所有訊息後,他微微一笑,然後瑞的身影隨即在原地淡化,並且消失。
此時,追在他身後的平涯、流雲也跟著來到這裡了。他們略覺訝異地看著除了夜宿以外,此處還意外多出的另一個男子──而且是個他們並不算陌生的男子。
「十方!」當然已在第一眼認出這冷面男子是誰的封澈,在讓瑞暫先休息後,對著夜宿凝去放心的一眼,便向他走近。
天十方,站在原地,神情冷淡地看著向他微笑走來的封澈。
「封先生!」注意到他對夜投去的細微眼神,天十方的濃眉一皺。
「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們今夜會在這兒相遇。你近來可好?」封澈笑看著他揪緊的眉,清楚察覺這向來嫉鬼如仇的狩獵人此刻的不快心情。
果然,天十方直接省去客套話,一指直指著夜宿,聲音惡狠狠地道:「封先生,那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尊你為守護師、人間界打鬼的第一人,可是你的神獸竟在保護那妖女,而且她身上的光印是你封的吧?為什麼你只是封她卻沒有殺了她?」
怎麼回事?
平涯和流雲站到了他們師父的兩側,而天十方的質問,立時令兩人各異著神色,也不約而同將目光悄悄投向身邊的師父和他口中的妖女。
就連外人都看出了不對勁,這下看師父他要怎麼收場!
「我不能殺。」面對天十方的咄咄質疑,封澈只給了他這麼一句。
天十方瞠住他:「你不能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他猛地冷目瞪向夜,又驚又不可置信:「難道你是受了這妖女的美色誘惑,所以才對她下不了手?封先生?」
所有鬼族人不僅是禍害,而尤其是擅以美貌勾引男人的夜氏更是禍害中的禍害。見過這些禍害無數的天十方視她們如蛇蠍自然不為其所惑,他自恃做得到這一點,更從不曾想過這在世上足封人間界第一人的守護師封澈竟會有被美色所誘的一天……
或許,是他將封澈想歪了,再怎麼說,封澈他也不可能……
「又是個自詡為『正義之師』的蠢人!」這時,卻是一旁的夜宿驀然開口,聲音清幽冷魅。而她,紫魔般的眼勾視著天十方,絕艷的臉上一抹不掩對他的輕蔑與她慣常的傲然。「你以為憑你,能管得著我和他之間的事嗎?」她的腳下似乎動也未動,卻在瞬間移到了他的前方,並且陣陣陰闇涼寒的風在她週身卷刮,彷彿正伺機而動。
首次遇上傳聞中鬼族的夜,也首次遇上敢對狩獵人大膽挑釁的鬼,天十方又是開了眼、又是惱怒。他冷哼一聲,手中雙劍紅光大盛。「好個自大的鬼物!現在我就讓妳看看究竟我管不管得著!」
一言不合,雙方戰事已臨一觸即發的緊繃時刻。
不過就在這時,封澈已經來到了夜宿的身前。他握住了她的手,對著她冷然微詫的表情現出氣沉神定的一哂。「夜宿,聽我的話一次,別動他!」
封澈不避人眼地握住夜宿的手的舉動,在同時已引在場三人的一陣錯愕,更別說早察知他對她莫名惹人爭議行徑在意於心的流雲兩人,不由睜大眼睛倒吸了口氣。
至於天十方,印證封澈確實對這妖女別有用心之後,一股不願見封澈就此墮落、一世英名盡毀的急切感油然而生。
「封先生!現在天底下除了我,沒有其它人知道這妖女的事,只要你此刻放手,一切都還來得及!」極力勸他。
沒錯!除了他,此時還沒有其它狩獵人知道鬼族的夜被守護師制住,甚至知道兩人之間的曖昧情事,而一旦其它人知道的話,恐怕他成為守護師的人格與能力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與質疑,而人間界也必定會掀起濤天巨浪──天十方一點也不想看到這些情況發生。
而天十方的話,自然令夜宿的艷容一沉。
「十方,我不在乎其它人知道什麼。」在她要有所行動之前,封澈已出聲,並且將她的手握得更牢緊。他神情不變地看著她。「我的命運早已和她連在一起了。」他意味深長地對她,也是對身後的人道。
「封先生!」天十方不懂。不過他現在唯一還懂的一件事便是──「抱歉!就算要與你為敵,我也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世上!」沉著聲。話落,他的身影已一閃越過封澈,手中紅光劍氣直直剌向夜宿。
異變乍起。
不過就在兩束森銳罡風不甘示弱倏然迎擊而去的下一剎,一屆銀白光芒陡地自封澈眉心迸出,將他與夜宿兩人包圍了住。接著,兩人的身形就在眾人眼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