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姊怎麼樣都無法愛上社長,社長也只能夠放棄了。」大頭虱一歎,拉了大條就走。
愛?愛嚴焱天?
這幾個字筆畫雖多,但加起來的感覺卻更加沉重,她在屋子裡恍恍惚惚的想,嚴焱天再怎麼樣,也算是個不學無術的人,自己怎麼能夠愛上這樣的人,更何況是為他生小孩,讓孩子幫他討債放高利貸,讓窮苦的人更痛苦?
怎麼樣,她都做不到!
想到了這裡,她就有種覺悟,自己必須放開,不再去想他,自己得重新開始生活;但想得雖然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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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連靜卿在電視前那張小茶几進食時,腦子裡竟然想到和嚴焱天同居的日子,她也是同樣孤單的吃著自己做的料理,除了那一次,她包了水餃他有捧場之外,他似乎都沒有和她用過餐。
淚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轉,她實在不願意相信他就這麼離開她。沒有道理,三千多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一向對錢特別在意的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她離開?
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的決定把她送到這個地方,以他的厲害,沒有本事會不知道;應該早在她之前,就知道大條和大頭虱會帶她來這裡了吧?
帶著這樣的信念,她頻頻望向門口,等待可能是他來到的腳步聲……但沒有,他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破門而來。
帶著遺憾,她蒙上被子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或許明天睡起,會發現自己仍然在那棟有他的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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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連靜卿沒有回去,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回到了大學時候,住在這個屋子裡時,與那個少年同居的記憶。少年年紀雖然輕,體型瘦薄,但個性卻是非常嚴肅,當她救了他的第一個黎明醒來,就見他蹲在陽台,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妳喜歡什麼,跟我說,我以後幫妳買。」
她摸摸那張原本強裝堅強的臉龐,「我可不可以跟你再吃頓飯?我爸媽死了,我很想要一個人陪我吃飯。」這麼說的目的當然不是要他陪她吃飯,只是一個不希望他離開的借口。
他年紀輕輕,卻彷彿知道她複雜的心情,尷尬的紅著臉大叫:「知道了,妳去上課!我等妳回來。」
然後,他似乎在她去上課的時候,幫她的屋子整理乾淨;而她為了他,順便在回家的路上買了豐盛的食材。
那年聖誕節,她跟他一起度過,她送給他一條圍巾,「希望你從今以後感到溫暖,一切順利。」
他送給她的,是他利用空閒用菜刀雕塑的一個天使,他還害羞的告訴她:「希望妳的未來可以像妳所說的那麼順利,如果妳口中的神真的存在的話,我願意相信,相信未來我會反過來成為妳的依靠,拯救妳;如果真的有妳說的神存在的話。」
直到某日,他收拾了行囊打算離開,她慌張的拉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開創我的未來,我總不能一輩子依靠妳吧?」
她的確不介意他依靠著她,但他卻很在乎,甚至朝她咆哮。
「如果要我一輩子讓妳養,我寧願現在就去死。」
那張倔強的臉龐仍深刻印在她腦海,甚至和現在她遇見的嚴焱天的臉龐重迭。
他們的感覺很像,那張兇惡的臉龐也很相似,但唯一證明他們不是同一個人的證據就是兩個人完全不一樣的身材,他瘦弱,但嚴焱天壯碩;雖然他們擁有相似的臉龐,但她相信他們還是不一樣的人。因為當初那個她救下的少年,絕對不會對她這麼惡劣。
記得當年她問起他的名字時,他紅著臉回答:「我姓顏……」
「你說什麼?」
「我姓顏……」夢中的聲音很模糊。
「你可不可以說大聲一點?」連靜卿大聲的要求。
但他回答的聲音還是很小聲:「我姓顏……」
「顏什麼?」
「顏……」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夢中他的回答彷彿被風吹散般,無論她想怎麼樣集中精神聽清楚,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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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靜卿猛然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不知道為了什麼,只記得,手中彷彿有他纖弱手腕的觸感,卻再也記不得更多有關他的記憶;只記得,自他離開了以後,她選擇轉系並且延緩一年畢業,記得自己的心從此改變,從漠不關心這個社會變成了以當社工為己任的人。
為了什麼?她恍恍惚惚的記不清。
連靜卿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喘息沉重,腦海裡不斷地把嚴焱天和記憶中的少年重迭,他們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不可能,那少年那麼瘦弱,怎麼可能有嚴焱天現在的壯碩?
但或許也不是那麼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或許他經過了名師教導,練壯身子骨也說不一定;況且普天之下,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相似的?
很難吧!
為何自己從來不曾發覺?為何自己不願意發現?
不知道,她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眩痛,等她醒來後,一定要親自調查,確實的回想。帶著這樣的決心,她又縮回了被窩,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十章
等待,這種感覺是種漫長的煎熬,尤其是等著一個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人。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連靜卿難過的想著,本以為嚴焱天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是真的要把她丟在這邊,所以這幾天來,除了去買餐外,她幾乎不踏出這個屋子,為的就是等他來接回她。
他們都說他愛她,那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放掉她吧?
懷著這樣的信念,她在屋子裡等待著,唯一能打發時間的就是看電視,但電視裡的內容卻沒多少進入她腦子裡,她一直注意著門外的聲響,盼望著門把轉動,出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