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教訓我,我就算是潑出去的水,好歹也是自家潑出去的,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教訓我,趙姑娘。」葉秀榕以手絹抹乾了淚迎戰,後面三個字叫得咬牙切齒。
她的意有所指令趙玄芙艷麗的臉蛋惱怒得通紅。「我是為了你好才特地提醒你,省得別人知道了,還道葉家沒半點家教。」
「那你們趙家的家教,就是教你專門落井下石,盡朝人說些刻薄話嗎?」葉秀榕臉紅脖子粗地反諷回去。
「怎麼了?老遠就聽見你們兩個的聲音。」駝著身、拄著龍杖的葉老夫人微蹙眉頭,立在敞開的書房門前,身後跟著兩名婢女。
「奶奶,是玄芙啦!人家心裡已經夠難受了,她還在旁邊說些風涼話。」葉秀榕奔向葉老夫人,又開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玄芙?」葉老夫人看向趙玄芙。
「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堅強一點。」趙玄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才不是,你問大哥,她說了好些難聽話,連奶奶都給一道罵進去。」
「展騏?」葉老夫人看向孫子,眉頭蹙得更緊。
「都是芝麻小事而已,沒什麼好煩心的,奶奶。你們坐著慢慢聊,我還有事,先離開了。」三個女人耶!不開溜怎行?
在所有人來得及叫喚之前,葉展騏已大步離開書房。
書房外,日正西落,暈黃的光輝溫柔地灑了一地,也籠罩了他一身。
再過一、兩個時辰,夜幕低垂,花街柳巷各家賭場、妓院、酒館也將華燈高掛,熱鬧地開始營生。除非是生意所需,他極不願涉足風月場所,但今晚是非去不可了。上回阻擋恆武的韻事,他已經惡臉相向了,這一回,他未必肯聽他的。
他得和那個價值一千兩的小青的鴇娘好好談談。
「我要你出面拒絕將小青交給謝恆武。」來到憐香院,一由鴇娘陪上座,葉展騏即開門見山道。「喲!葉公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準備介紹旗下女兒的鴇娘愣了下後,作態地揮了揮手邊的絲絹。「您要知道,這做生意,是得講信用的,昨兒個小青初次露臉,公子們公開競標,由謝公子拔得頭籌,所有人都知道,小青今晚是謝公子的人……」
「我再加一千兩。」葉展騏好整以暇地打開羽扇,神態自若。
鴇娘面孔扭曲,重重地倒抽口氣。
那該死的丫頭野蠻潑辣前所未見,讓她無時無刻不後悔花錢買下了她,幸好餓了她四天肚子後,她總算虛弱得能讓人乖乖擺佈。
沒想到光是第一次,就替她賺進了大把銀子,想起白花花的兩千兩銀子,她興奮得全身顫抖。
「記住,是由你出面,你應該明白怎麼做。」葉展騏傾身,微瞇雙眼道。
「您放心,您放心,我會和謝公子好好說的,小青今晚就是您的人了,您絕對不會失望的,咱們小青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柔、最媚的女孩,您絕對值回票價……」
「夠了。」葉展騏怕地一聲收起羽扇。
「是啊!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紅,快給葉公子帶路。」
看著眉飛色舞、樂得合不攏嘴的鴇娘,葉展騏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生意這檔子事他是明白的,這世上有人買,就有人賣。
不過,他不是來買的,那個小青,算她今晚走運,她再乖、再媚,他都沒興趣開她的苞。
也許他可以問問她是如何魅惑住桓武,回去好傳授給秀榕。
點著明亮燭光的廂房裡,女人僅著肚兜和褻褲,難耐地將自己緊貼在牆邊,冰冷的泥牆為她身上莫名糾結的渴望帶來一絲解放,她愉悅地輕歎口氣,但不一會兒,身上的燥熱再起。
「啊……該死的,我是怎麼了?我病了?我要死了?」杜芸青懊惱地緊抓住自己披散的長髮拉扯、尖叫。
她怎麼這麼倒霉,被人下了迷藥擄走,被賣到江南妓院,被餓到全身無力,被迫在一群好色男人前露臉,被迫淨身,還被迫脫去全身的衣裳,只留一件肚兜和褻褲。
更倒霉的是,她遇到的每一個人,沒有人相信她是堂堂鎮國將軍府的千金。難道這輩子所有倒霉的事全讓她給遇上了,所以現在她也可以死了一了百了是嗎?
「爹、佑寧,芸青好想你們,你們的寶貝女兒和小姐就快死了你們知道嗎?」數不清第幾次,杜芸青埋首在被窩裡痛哭失聲。
原本打算趁今晚逃走的,還特別把他們送來的飯菜全數吃光以儲存逃亡所需的體力,誰知道不但衣服被剝光了,還突然莫名其妙地得了這種怪病,令人身體燥熱難耐、虛軟無力,頭腦也昏昏沉沉。
「啊……」
杜芸青愣了一下,才發現那聲嬌軟的申吟正是由她嘴裡發出,她瞪大的眼忘了流淚,感覺全集中在冰涼棉被擠壓著的胸部和腹前。
那些平時一點感覺也沒有的部位,此刻正翻攪著從不曾有過的悸動,令人既驚奇又害怕,既想反抗,又想要更多。
出於女性的本能,杜芸青以被子緩緩摩蹭自己的肚兜和褻褲,聲聲的嬌吟不斷由口中逸出,想停也停不了。
隱隱約約,杜芸青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做,但這麼做好舒服,而且她病了,不是嗎?
他錯了。推門而入的葉展騏雙眸發直地想。
小青柔得、媚得他渾身酥軟,僅餘一處堅挺,而他甚至還沒看見她的臉孔。
「誰?」
沉溺在自己快感中的杜芸青後知後覺地察覺有人,一見著是男人,她尖叫一聲,飛快地以被子將自己裡得死緊。
這下,葉展騏看清她的臉孔了,靈動的雙眸足以教男人溺斃其中,裡頭深藏的恐懼教男人升起想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的慾望,晶透的肌膚勝玉賽雪,小巧的鼻子、尖細的下巴,在在令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張嘴咬一口。
漆黑如絲的長髮凌亂地圈住她小巧的臉蛋!白色被子顫巍巍地掛在她嬌小的身軀上,露出一截如藕般白皙的小腿,那副落難的模樣,簡直惹他心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