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圖渾為何會那樣做?!」塔世克聽得滿頭霧水。
「其實,額圖渾本來就是黑塚堡領袖黑閻的義子,他之所以會進我們完顏家來,就是為了要替黑閻當內應,以便進行他取代建州王的野心。」查茵說著。
「所以軍械庫裡的一切,都是額圖渾的傑作。」努爾哈赤問著。
「嗯,」查茵點點頭,繼續說:「那天,他就是帶我從那裡的密道出去的。」
「怎麼你們都知道密道在哪兒啊!」塔世克插著話。
「是呀!只有你這都統不曉得。」努爾哈赤的話有責怪之意。
呵!說這樣,好歹我也快成你丈人哪!塔世克討個沒趣,只敢在心裡嘟嚷著。
「奇怪?那額圖渾又幹嘛救你回來,該不會是良心發現。」琉璃猜著。
「那是因為黑閻看上了我,想強娶我當押寨夫人,而額圖渾此刻才萬般悔恨,趁著月黑風高之際,帶我逃脫。」查茵的眼中沒有恨意,只有惋惜。
「那他呢?怎麼只見你回來?」衛德開口了。
「想必是他怕受處分,不敢來此。」富瑛也沒閒著。
「不!額圖渾絕非怕死之人。只是……他死了,在救我回來的途中,讓亂箭給射死了。」查茵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什麼?!死了!他死了……」衛德深受打擊。「他竟然為了你這賤女人而死?!」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查茵。」揚古大喝一句。
「我為什麼不能侮辱她?」衛德漸自趨步走向查茵,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憤恨。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完顏查茵,天下的男 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額圖渾哪!」
「不!我沒有……」查茵讓衛德的舉止嚇住了。
「怎麼沒有?!那擱在你房裡的情書你怎麼說!」
「情書?」查茵不懂。
「暗相思,無處說,惆悵夜來煙月……」衛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吟出這詞。
「韋莊的應天長。」查茵至已暸然。「這是有天夜裡,我聽見門外有動靜,一醒來就看見這紙條擱在桌上頭,我根本不知這是誰寫。」
「好個推托之詞!哼,誰信哪!分明是你額圖渾帶你私奔。」
「查茵不是這種人。」琉璃想給衛生一個大耳刮子。
「我沒有私奔!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查茵百般委屈地哭著。
「就算你非主動,但被擄去的這些日子,誰知道你同額圖渾之間有沒有什麼!」衛德這話是故意說給揚古聽的,想借此將查茵的名節掃地。
然而,她的話也不無可能,因為既然額圖渾都會因愛她而擄她走,還有什麼事情會顧忌再三呢!
所有的人臉色頓時凝重。尤其是安費揚古的臉色最沉重。
「不!額圖渾尊重我,他連碰都沒碰我——你們千萬不能懷疑我。」查茵知道事態嚴重,一顆心忐忑地快跳出心口。
「唉!要真這樣,也非查茵的錯。」富瑛不信,但她同情查茵。
「我說沒有就沒有。」查茵歇斯底里地喊著。
「查茵,別這樣,我相信你說的。」琉璃激動地上前抱住查茵。
「可是他們不信哪?」查茵淚下如雨。
「不!他們信。」琉璃看著一旁沉默甚久的揚古,示意地說:「說話呀!安費揚古,你說話呀!」
「要我說什麼呢?早知道她喜歡額圖渾,我又何必趟這淌渾水呢。」揚古是痛苦的,但,他卻把他的苦加諸在查茵的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明知道查茵是愛你的呀!」琉璃不禁為揚古的話錯愕至極。
「你真的只愛我一人而已嗎?那為何額圖渾的死會令你這麼難過?」揚古什麼都看在眼裡。
「連你也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查茵頓時心痛難當,似有一團火炮炸進她的
心窩,她頻頻退後,以一種空前絕望的哀傷注視著安費揚古。
而這就是她此生的寄托?!查茵突然想到當年大姐的死,不也是因為她的寄托破滅,連心都碎成了灰。
「這鐲子……還你!」脫下了揚古送她的訂情信物,查茵突然以一種令人錯愕的迅速,拔出了揚古佩在腰間的匕首,猛然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揚古來不及搶下。
「啊!」大家一片錯愕。
查茵應聲倒下,倒在揚古的懷抱。血,卻如她的淚一般,汩汩不斷。
「來人哪!快找大夫。」塔世克吼著。
「查茵,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嘛?!」琉璃痛哭流涕。
「是啊!我是傻,才會愛上一個連信任都談不上的男人。」查茵越來越虛弱。
「查茵,是我錯了,我真該死。」揚古萬般悔恨地哭著。
「琉璃,我看見大姐了,她可能要來接我了。」
「不許走!查茵,我不許你跟大姐走!」琉璃急了,「我們是好姐妹,你不行就這樣扔下我,這樣好不好,我們誰都不嫁,不必受男人的氣,就咱們倆姐妹好好過一輩子。」
查茵暈了。琉璃的心也碎了。在這片慌亂之中,誰都沒看見,努爾哈赤的臉更黑了。因為琉璃說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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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夫的治療,查茵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一切的情形都不同了。查茵整天躺在房裡,足不出戶,也不說半句話,只有
在見若琉璃的時候會流下淚來表達她的哀傷。
而琉璃也深受影響,自從查茵自殺後的那一天起,她就有意無意地迴避著努爾哈赤,彷彿這些事,他也脫不了干係。
「你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這一夜,努爾哈赤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闖進了琉璃的睡房質問她。
「我累了,想休息。」琉璃語氣冰冶。
「不許睡!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休想睡覺!」這回,努爾哈赤是下定決心了。
「你要我說什麼?」琉璃背對著他,不敢看他的眼光。
「揚古是揚古,我是我,你怎麼可以把氣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