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知道錯了吧?」他走近她,發現她已經跪在雪地上。於是,他故作威嚴地輕,咳一下,再擺出點師叔的架子說道:「認錯就好,犯不著跪在地上,進去吧!以後不可以再這麼胡鬧了。丫頭?丫頭?」
小頌恩就這麼悶不吭聲地聽著獨孤無畏訓話,不過這不像是她平常的作風,他立刻覺得不對勁,才彎下腰想仔細看看她究竟怎樣了。不料這一摸,小頌恩便咚地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獨孤無畏大吃一驚,伸手一摸,才發現她全身發燙。
他立刻抱起她,直奔她的房間。
「丫頭,你醒醒啊!都是師叔不好,都是師叔不好啊!」獨孤無畏內疚地頻頻說道。這一夜,他徹夜未眠,一直守在小頌恩的床邊為她敷額、餵水,他一直握著她的小手,深怕她從此離開他的世界。
「師叔,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頌恩哪!」她在昏迷中仍囈語不停。
「師叔在這兒,師叔哪兒也不去,頌恩乖,師叔會一直在這裡陪你的。」
「師叔?」她醒了,雖然還有點渾渾噩噩,但她一眼就看見了獨孤無畏的身影,她緊張地抱著他,在他的懷裡哭著說:「我以為師叔不要頌恩了,我以為你不再疼頌恩了,頌恩知錯了,只要師叔不會不要我,頌恩什麼錯都認了,哇哇哇……」
「別哭、別哭,師叔怎麼會不疼你呢?』你是師叔的小寶貝,就算你做錯事,師叔還是心疼你的,都是師叔不好,害你生病了。」獨孤無畏緊緊地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而他的不捨,又有誰知曉?
「師叔,那些湮沒有毒,我是用稻草薰的……」這時,小頌恩才說出真相。
「傻瓜,你怎麼不早說呢?」獨孤無畏這才發現自己錯怪她了。
「誰都不許欺負我師叔,誰都不許……」小頌恩在囈語中,又昏沉地睡著了,只是,她那一番真情至性的稚言稚語,卻讓獨孤無畏流下了眼淚。他看著懷中的小女娃,心口暖暖的、喉嚨哽哽的、鼻頭都酸了
獨孤無畏側躺在小頌恩的身旁,握住她的小手,回想起這十年來,有她的日子是多麼地令人愉快。其實,他大可不用搬到這天寒地凍的北地來,要不是五年前,小頌恩不小心在大街上,把那顆她母親留給她的銀燦夜光珠拿了出來,引起了江湖人士的側目,他也不會因為要躲避那些人的爭奪,只好一縣走過一縣,最後兩人來到這片偏僻的荒地,才能再重新過者安定的生活。
「吱……」突然,茌一片寂靜之中,有一絲的動靜。獨孤無畏立刻警覺地起了身,拿起掛在牆上的劍,悄悄地將眼光貼到了房門邊的縫隙間。
果然,在黑暗之中,他發現許多人影已經進入屋內,他往外頭一探,更發現了屋子的四周已被重重地包圍。他心知不妙,立刻抱起睡夢中的頌恩,用棉被包裹著她的身體,再將她放進—個大竹簍裡背起。
「啪」地一聲,他直接踹開窗,躍了出去,直奔鎮集。
獨孤無畏雖然心急,但是,身後窮追不捨的一群蒙古鐵騎,卻讓他不能稍稍歇息。他只得咬著牙,在漫天大風大雪的夜裡,背著頌思一路逃去,他不能軟弱、也不能倒下去。踩著及膝的雪地,橫過結成薄冰的小溪,他絕不讓他的小頌恩受到一絲絲的傷害。就這樣走著走著,一連走了三天三夜,最後,在馬家溝仍讓追來的蒙古兵團團圍上。
「我勸你別忙了。!快把銀燦夜光珠交給我們王爺,說不定,你還可以保住小命!」
「別說你們是蒙古人了,就算你們是漢人,我也不會把珠子交給你們,讓你們危害武林……」獨孤無畏手持一把軟劍,一臉冷冽地說著。
「是嗎?難道你不顧你背著的小女娃了?」
「師叔,不能給他們!小頌恩不怕死的!」她醒了,或許可以這麼說,她一直就是清醒的,只是虛弱的身體讓她說不出話來。
「哇!好有氣魄的小女娃,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上!」於是,一群蒙古兵一湧而上,頓時雪地上一片刀光劍影。
「頌恩,你自己要小心!啊……」獨孤無畏雖然劍法凌厲,但是寡不敵眾,再加上他心有顧忌,不免有疏忽的地方。結果,為了保護護背上的頌恩,他就這麼挨了一劍,頓時血流如注,嚇得頌恩驚聲尖叫不停。
「不要殺我師叔,不要啊,珠子在我這兒,我給你……」她慌亂失措地喊。
「把那女孩給我搶過來!」突然,有人下達指令。
「哼!休想!除非殺了我!啊……」獨孤無畏還是沒有半點屈服的跡象,他依舊使著劍,以一擋百地殺得蒙古兵難以招架。
「一群飯桶!我來!」突然,有位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從馬上躍了下來,四周的人立刻恭敬地喊他一聲王爺。他一下馬,就張著陰狠的雙眸望向獨孤無畏,接著運起氣,以掌風唰的一聲,朝獨孤無畏的心臟部位擊去。
「啊!」獨孤無畏的劍法無法抵擋敵人的力道,於是,一個重擊直接擊上了他的胸口,他只覺得一陣劇痛,當場吐出一大灘黑血。
「哈哈哈!你已經中了我的絕命玄冰掌,只要不運功,還有十天可活;否則,絕活不過三天。我看,你還是乖乖把那女娃交出來吧!或許,我拿到珠子後,還可以考慮讓她待在王府裡做個丫環……」那蒙古王爺奸險地笑著說。
「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你們什麼都別想……」說罷,獨孤無畏重新使著劍法,神情激憤地一路殺出重圍。不過,由於他已經中了內傷,身手不若先前的矯健,於是,你一刀、我一槍的,他只能任由著蒙古兵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身上砍殺。
但是,獨孤無畏硬是咬著牙不肯倒下,他隱忍著身上的千刀萬剮,拚死護著小頌恩,終於逃出了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