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尊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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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一針見血的話徹底地將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她說得不錯,她,段青艷,如今已是個遭相公休離的可悲女子,她還操那些心做什麼?

  強撐起僅存的一點堅強,她捏緊懷裡的包袱,顫聲對孟荷道:「我走了之後,公公、婆婆以及相公就勞煩你照顧了。」

  「姐姐不用交代,這妹妹我當然知道。」

  「那……我走了。」段青艷向眾人道別。

  再次貪婪的望著心愛的男人—眼淚不斷地滾落段青艷的臉頰,她低泣一聲,再也承受不了,掩面飛奔而出。

  「六嫂……」神君戀埋在向梓荀懷裡痛哭失聲,神家五個男人則是心疼的哄著傷心的妻子,惟有孟荷見計謀得逞,揚起了抹得意的笑容。

  呵呵呵,她的計謀終於成功,她終於順利趕走段青艷,她終於得到神門六少夫人的位子了。

  而一旁陷入沉思的神君行壓根就沒發現她詭譎的笑容,只是選擇漠視心裡那不斷升起的異樣情榛,眼睜睜的任由段青艷走出自己的生命。

  第8章(2)

  所有的一切在段青艷離開後開始有了轉變。

  原以為自己的生活終於可以回復到從前的平靜,神君行卻沒想到原先生活的步調竟全亂了,很多他以前所認定的事情不但根本不像他當初所想的那樣,而且還可笑離譜到極點。

  愣愣地瞪著桌上那令他難以下嚥的飯菜,他再也忍不住這幾天所累積下來的莫名煩躁,氣惱的吼道:「怎麼這幾天的飯菜都這麼難吃?」

  剛痛失愛媳的向梓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仍掩不住哀傷地道:「飯菜哪裡難吃了?本來就是這樣呀!」

  他煩悶的皺起眉,不耐煩地道:「咱們是不是換廚娘了?做什麼換走寶月那丫頭?這菜簡直難吃死了,把她找回來。」

  神君戀氣惱地放下碗筷,語氣不善地道:「你在找碴嗎?這菜就是寶月做的。」

  「什麼?這菜是寶月做的?」神君行不敢置信。

  「沒錯,就是寶月做的。」神君戀肯定道。

  「可是……」神君行困惑地攏起劍眉,「我記得前一陣子寶月做的菜不是這樣的,怎麼才短短幾天就變了這麼多?」

  神君戀忍住淚,憤恨地瞪著他,「那是六嫂做的。」

  神君行震驚的抬起頭,「你說什麼?」

  想起賢慧的媳婦兒,向梓荀再也忍不住地淚流滿面,「以前艷兒在的時候,天天都起了個大早親自做飯給我們吃,她的手藝好極了,可是現在我們再也無緣吃到她做的菜了。」

  神君戀心疼地擁著向梓荀,「娘,別哭呀!」

  接下來的時間,神君行就只能這樣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承受眾人投射而來的指責目光,心裡則回想著從前的一切。

  幾天後的某個夜裡,神君行發現自己的另一雙靴子磨破了,於是來到向梓荀的房內央求她再為自己縫製一雙鞋子,他還記得當時娘親聽到後是多麼的驚訝。

  「靴子?什麼靴子呀!」「娘,您前陣子不是親手為我縫製了一套新衣與新鞋嗎?現在我的鞋子又破了,您就再為兒子做雙鞋吧!」

  「別逗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自從嫁給你爹後,就從沒拿過一針一線,更遑論什麼做衣做鞋給你了。」

  「可是……那前陣子的那套衣鞋……」

  向梓荀想了會,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那全是艷兒做的,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說你的衣服破了,要為你做件新的,而且還替我和你爹也做了幾套呢!你就不知道她的手有多巧,我這個無緣的媳婦兒……」

  他聽完後整個人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那套手工精巧、縫製細膩的新衣居然會是她親手做的。

  怎麼,難不成你要說是你做的?他還記得當時他的話有多惡毒。

  是,這是娘做的,娘說我拿來給你的。他現在終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當時的她是抱著多麼絕望的心情面對他。

  該死!

  他低咒了聲,像陣風般跑了出去。

  那個晚上他徹夜不歸,在外喝了一夜的酒,企圖麻醉自己,只是腦子裡卻不停的閃過她的臉、她對他的好以及她那時的溫柔恬靜。

  又過了一陣子,他腹痛的毛病犯了,於是他便要求神君頎做份藥膳給他,豈料事實的真相卻再次打擊了他,「你說什麼藥膳,我不知道。」

  他不耐煩的瞪著神君頎,「少來了,我這幾日肚子又痛了,你幾個月前不是曾做了份藥膳給我吃嗎?吃了後我真的好很多,你再替我做一份吧!」

  「那個呀……」神君頎聽他這麼說後,」臉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很抱歉,那份藥膳不是我做的,是艷兒做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她不僅廚藝好,而且醫術比起我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才能為你調配出那份藥膳。」

  「你說什麼?!」他被這個消息震懾住,半晌回不過神來。

  「六弟,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拋下這句暗藏玄機的話,他便留下他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的,他說的沒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曾那樣惡毒的批評她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千金,卻沒想到她的廚藝好到足可媲美皇宮御廚;他原先以為是娘做的衣鞋,卻沒想到那全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為他縫製出來的;那份治好他腹痛毛病的藥膳,曾經他以為是會醫術的四哥做的,卻沒想到那是他含著淚為她調配出來的。而這些在她尚未離開的時候,他根本一項也不知道,一項也不知情。

  他現在終於明白眾人為什麼老是在他面前稱讚她的好了,現在他終於全明白、全知道了,只是,已太遲了呀!

  他跌坐在涼亭裡,拿起酒壺仰頭便猛灌。

  該死,為什麼當初就是不肯相信她?為什麼當初要以那樣惡毒殘忍的言語傷害她?為什麼在她走後他才愚蠢地發現到她所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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