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姜玉仙因心虛而緊張,突然慶幸孫弄月這娃兒的冒失,否則萬一進來的是孫定山……咦?「我怎麼沒聽說老爺今晚要來我這兒?」她心中莫名其妙暗忖著,怎麼她會不知道這消息?
「我也不太清楚,是傍晚時聽到侍女們在說,我才知道的。怎麼?二娘也不知道嗎?啊!那爹爹可能晚一點才會過來,他現在大概還在書房,我去書房找他好了!」她轉身作勢欲走。
「弄月,等等!」姜玉仙叫住孫弄月。
「二娘,有事嗎?」她一臉天真地回過頭問:「對了,鄭子禹怎麼在二娘房裡?」她適時提出疑問,收回跨出門檻的腳。
「我有事找他幫忙。」姜玉仙模稜兩可解釋著,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孫弄月的反應。
「喔!」孫弄月一派心思單純狀,顯面易見相信了這塘塞的理由。沒有多加詢問或疑心。
—玉仙舒了一口氣,慶幸孫弄月的未經人事,否則哪能如此輕易打發。
「鄭子禹,你的臉好紅喔!不舒服嗎?」孫弄月的好奇心思轉至鄭子禹身上:「我本來也想去找你,順便一起問一問爹爹關於我要遠行嫁到西岐的事,既然你身體微恙,那就算了!我自個去就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她表現出時機不巧的可惜之色。
—玉仙聽了孫弄月所言膽戰心驚,深恐她會在孫定山面前透露出自己的行徑,連忙喚道:「弄月,你現在就要去見老爺嗎?」
「是呀!」孫弄月內心竊笑翻天,清楚二娘欲蓋彌彰的心思。
「那你千萬別在老爺面前提起在我這兒遇到鄭子禹的事,我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你也曉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即使清白的關係,也禁不起這言語的誤傳,人言可畏,你說是吧?」姜玉仙涎著笑臉討好她:「弄月,你向來懂事明理,我想你不是一個愛惹是生非的女孩,更不會做一些嚼舌根的事,對吧?」
「當然。」孫弄月答道。
—玉仙得到想要的回答,十分滿意地笑了。她看了看鄭子禹,心中直歎如此的良宵『美酒』竟就此白白浪費了,可惜呀!她扼腕地歎息。
「二娘,那我去找爹爹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鄭子禹,我想你也別打擾二娘了,走吧!」孫弄月順理成章地將鄭子禹『救』出了姜玉仙的手中。
總算,遠離了姜玉仙警戒張望的視野範圍,孫弄月趕緊攬住鄭子禹,一反先前的生疏,只怕他會不支倒地——雖然她並不清楚他飲下酒後變成如此的真正原因!
她一心只想早些扶他回到他私人的休憩處,卻渾然未覺因為自己的接觸,使得他氣息更加的混濁粗重。
「月兒,離我遠點,別靠近我!」鄭子禹沉聲警告。
「為什麼?」孫弄月不解地問。
不消半刻,他們已步行至他的寢室門口。
「我會侵犯你!」他罔顧自己強烈需要她女性的軟玉芬芳,硬聲解釋:「那酒下了蠱,雖無致命之虞,但需要……某些慰藉方能抒解……我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快走吧!不然等我失去理智,你會後悔莫及的……」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找你,我絕不離開!」她擔憂地望著他扭曲的臉:「你現在很難過嗎?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你的?我……決定要留下來照顧你,別趕我!」見他如此痛苦,她豈能視而不見的走開?不可能的!
「那……別靠近我……」他當然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蝕心的慾火難耐,天知道還要熬多久才能挺過去,他全身燥熱得簡直快燒起來了。緊閉雙眸,他的聲音沙啞:「……離我遠一點就可以了!」
他的拒絕幫助教孫弄月好生傷心,倏然想起他所謂的『侵犯她』,他會侵犯她什麼呢?無論那個『什麼』是什麼,但被他侵犯總比眼睜睜地看他痛苦要來得好多了,她想了想,決定不管如何,她都要盡力照顧他。
不顧一切的,她欲扶他進房臥床休息。才關上房門,她突然發覺他的手臂迸射出猛烈剛強的力量,一旋身,她就被攫進他炙熱滾燙的懷中。
尚來不及思考,她又發覺地的雙手正急切地卸下她的衣衫。意識到他大膽的舉動,腦海中轟聲大作,霎時變為一片空白!
「遠祈?」孫弄月回過神後心中一驚,她倉皇地喚著他。即將到來的陌生、未知和恐懼覆蓋了她,但莫名所以的,她竟異常安心,且期待……
忘了掙扎,沒有哭泣,她願意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像是為了肯定自己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也為了答覆心中渴盼已久的熾烈深情,孫弄月拋開矜持,毫不猶豫地回摟住他,以真切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對他執著無悔的摯情。
鄭子禹顯然已忘卻理智,而她的回應不啻是火上加油。蠱惑之情火,是以燎原之勢,開始迅速狂燒……
偌大的寢室內,春光無限旖旎,兩人極盡纏綿繾綣,交織著對彼此深深愛戀相許的身子與心靈,任憑兩個陷落的靈魂徜徉在情海中浮浮沉沉……
情慾之蠱,就在這翻雲覆雨的情潮中,漸漸地平息了。
輕憐蜜意地撫著孫弄月枕在他胸膛上的面頰,鄭子禹內心五味雜陳,欣喜和痛苦兩種情感矛盾地掙扎著。
他知道,走到這一步,便沒有退路可言,只能向前走;無論有多少陷阱和危機在等待著他們,他們都必須勇於面對,且勇於承受任何打擊及最終結果,即使……下場會非常悲慘。
他有預感,絕對避不過城主的耳目,更何況,他也不以為真能避得過!
「遠祈,你好些了嗎?」偎在他胸口的小臉仰起,掩不住擔心憂虛的神情,她真切地望著他;微亂的髮絲不減其姿色,反襯出一張絕俗的清麗容顏,和一股無法忽視的炫人性感魅力!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名女子付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