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怯兒受到驚嚇,淚水瞬間潰堤奔流而下。
玄樺淡淡地道:「讓開,她是狗妖,我不能讓她留下來危害人間。」無比俊美的面孔上寒氣凜冽。
月怯兒倒抽了一口氣,血色迅速自臉上退去。她心中從來都不曾萌生出害人的念頭,為什麼他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溫泉抓住他的手跟他對峙,毫不退讓。「我不准你傷害她。」沒想到這人竟然能一眼就看穿怯兒的身份,看來他有兩下子。
玄燁只是冷冷地道:「如果我一定要收了她呢?」
他直覺反應就將她護衛在身後,「那麼你只能先把我打倒,然後踩著我的身體過去。」
「溫泉……」他不惜一切的護衛讓她感動不已,卻又擔心他的安危。
玄燁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玩味,面容上依舊嚴峻無情,「她是妖怪,難道你不怕?」他故意強調月怯兒不尋常的身份。
玄燁的話將她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隱憂揪了出來,她惶惶然地望著溫泉的背影,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她不想被溫泉討厭……胸口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嚙咬般難受。
「她那麼膽小又愛哭,只有被人欺負的份,根本不可能欺負人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她是狗妖又如何?她沒有危害任何人。」失算。他沒有考量到怯兒不尋常的身份,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我沒有必要怕她。」
月怯兒聞言鬆了一口氣,心下有些安慰,但是危機仍未解除,「你……我又沒有做壞事,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她鼓起勇氣跟他理論。
她不想看到溫泉真的為了她和高深莫測的玄燁起衝突,她害怕他會受到傷害,她不想連累他。
玄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開口問溫泉,「你應該也發現了吧?她才是擾亂你平靜生活的主凶,只要讓我收了她,你的生活馬上可以恢復原狀。」
月怯兒心急如焚,他為什麼就是要挑撥、破壞她和溫泉的關係?她壓根兒不在乎他會對她怎麼樣,不擔心自己的小命還操控在別人手上,只煩惱溫泉的想法會被他的言詞所影響。
溫泉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這麼說是沒錯……」
他的話彷彿在月怯兒的心上狠狠地揍了一拳,她的臉色瞬間刷白,迸射開來的痛楚讓她連呼吸也備覺艱辛。
她早該知道的,打從她出現在溫泉的生命裡,替他帶來的就只有麻煩和困擾,他會想擺脫她也是人之常情。她的心彷彿跌進無底深淵,心痛像潮水般襲來,霎時,她無聲無息的淚如雨下。
玄燁靜靜地將她的淚顏納入眼底。
「不過我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也還能忍受她惹出來的麻煩,不勞你費心。」溫泉語調輕快地回答,身體卻像繃緊的弦。「即便她是狗妖,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月怯兒的心臟幾乎負荷不了這樣劇烈的刺激,一聲啜泣陡地失控的逸出嘴角。
溫泉聞聲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她淚流滿面的俏臉,心臟莫名地糾結了起來,「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他以為她的哭泣是因為懼怕玄燁的不友善。
他溫柔的安慰反倒讓她抽噎得更是厲害,哭得上氣下接下氣。
玄燁的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溫和友善地附和道:「溫先生說的很有道理,狗妖的確也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
溫泉詫異地看向他,很難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月怯兒。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他鬆開他的手,戒備地盯著他。
「嗚嗚……」月怯兒低低啜泣著,虛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沒事,別哭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不自覺地放柔語調輕哄,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撲進他的懷裡,瘦小的雙肩還不停地抖動著。
溫泉擁著她,輕拍她的背,打趣地道:「你再哭下去我的胸前就要淹大水了,而且啊,現在正在鬧水荒,不可以浪費珍貴的水資源。」他很納悶,在她小小、纖細的身體內哪來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什麼嘛!」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這樣好多了。」她的眼淚總是會讓他心疼不捨。溫泉沒忘記來這裡的目的,「那麼關於我想請你去抓那個頑皮鬼的事,你是不是願意……」
玄燁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那個頑皮鬼和你們有很深的淵源,我不能收了他。」
和他們有很深的淵源?溫泉想不透,「什麼淵源?」
玄燁深不可測的笑容裡充滿秘密,「天機不可洩漏,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什麼天機不可洩漏?什麼時候到了就會明白?他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們還要容忍他多久……」他還想問清楚。
玄燁微瞇起眼,沉吟道:「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溫泉聽了幾乎想昏倒算了,「你真的不肯幫我們收了他?」
「不是不肯,是不能。」他修飾他的用詞。「你們的緣分未了。」
這是孽緣吧!既然他不肯,那就只好另尋高明了,總會有人願意幫他和怯兒解決問題的。「打擾了。」溫泉準備離去。
玄燁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是真的找人收了他,將來一定會後悔。」
溫泉很不以為然,「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只能說這麼多,信不信隨你。」他擺了擺手,「不送。」
古怪的人!溫泉皺一下眉,轉身扶著月怯兒離去。
第七章
雖然參不透玄燁話中的玄機,但是直覺告訴溫泉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再加上月怯兒也替頑皮鬼求情,所以他就暫時先把這件事按下,看看頑皮鬼的表現再作決定。
經過去見玄燁發生的插曲之後,月怯兒更愛溫泉了。她也認為他有一點點在乎起她來,不然不會不顧一切挺身保護她,她的心裡開始期望他會慢慢地喜歡上自己,貪心地希望有一天他的心只能容得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