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手邊沒有武器,她索性抽出頭上的髮釵,一頭柔亮的長髮因此宛若黑瀑般地披散下來,那美麗的模樣讓那兩個男人驚艷不已,也更加等不及想要一親美人芳澤了。
只是,或許是因為性急而疏於防備,沒多久,那兩個男人就雙雙掛了彩,身上被劃出了好幾道傷口。
「該死!」男人咬牙切齒地說。「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還當真以為我們怕了你?」
被激怒的兩個男人發狠地聯手起來對付項睫兒,其中一個甚至還抽出了隨身的短刀!
項睫兒一開始還能應付得來,但是漸漸的,她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兩個男人見狀,更加快了攻擊的速度,迫不及待地要將她撂倒。
項睫兒一面吃力地閃躲,一面在心裡詛咒冷荻陽。
該死!她肯定冷荻陽就藏身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那他為什麼還不現身?
是因為他覺得事不關己,即使她被這兩個男人玷辱了也無所謂?反正他要的是項家的一切,而她根本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又或者……他打定主意要袖手旁觀,冷眼看她遭受這兩個男人的蹂躪,然後再幸災樂禍地說這是她擅自逃跑的下場?
這些念頭一閃過腦海,一股難以遏抑的疼痛就驀然劃過項睫兒的心口,一種被全天下遺棄欺凌的感覺,讓她忽然間沒了生存的意志。
她的爹娘都死了,她不但有家歸不得,就連世上僅剩的親人也無法前去相見,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死吧……不如死了吧!對她來說,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當初冷荻陽曾以妹妹的安危來要脅她,不許她自盡,但並沒有說不許她死於別人之手。那麼,她就假借這兩個男人的短刀,來了結自己的性命吧!
突來的一股尋死衝動,讓項睫兒逮了一個空檔,故意以自己的身體迎向其中一個男人的刀子,那銳利的刀鋒當場刺入她的腹部。
項睫兒痛得當場倒地,血色迅速從她粉嫩的雙頰褪去。
兩個男人見狀,當場傻了眼,尤其是持刀的那個男人,更是一臉的錯愕,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刀子為什麼會突然刺中了她。
「你這是幹什麼?」另一個男人瞪著他,罵道:「你真把她給殺了,我們還能樂什麼?」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她……不是我……」
「夠了夠了!現在再解釋這些有什麼用?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刀殺了她!」男人說著,當真打算再補上一刀,立刻要了項睫兒的命。
「噯,你先等一等嘛!」另一個男人攔住了他,說道:「既然她現在沒辦法反抗了,不如咱們先樂一樂再殺了她也不遲。」
「說得也是!反正她還活著,不如先讓我們爽快一下,等咱們都玩過了之後再讓她死吧!」
那男人興沖沖地丟開手中的刀子,正打算要解開褲腰帶時,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穿心的劇痛。他痛嚎一聲,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已氣絕倒地了。
「喂喂!你是怎麼了?」
見夥伴突然慘死,另一個男人驚恐地回頭,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手,然而他也和同伴遭受一樣的命運,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楚,只覺得喉頭一陣劇痛,就不明不白地斷了氣。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項睫兒一陣錯愕,然而對於下一刻出現在眼前的人,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沒錯,正是冷荻陽!而且她的心裡也很清楚,眼前這兩個男人就是被他給殺的,至於凶器則是薄如葉片的刀刃。
「你……你不是……不想現身嗎?干……幹什麼現在又……又出現?」她瞪著冷荻陽,虛弱地喘氣。
腹部的劇烈疼痛,讓她連一句短短的話都說得十分吃力,若不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的倔強讓她死命地撐住,恐怕她早就暈死過去了!
冷荻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色陰鬱地望著她。
見她那一身衣裳都被血給染紅了,他臉上的表情又更冷暫了幾分,像是覺得剛才一刀殺了那兩個男人,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他來到她的身邊,黑眸迅速審視她的傷勢,兩道濃眉驀然皺得死緊。
「我不是說過不許你死,難道你忘了?」
「你……你說的是……不許我……不許我自盡……」項睫兒虛弱地喘著氣,用著細若蚊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又沒……又沒有自盡,我不是……不是死於自己之手……」
「你就這麼想死嗎?」冷荻陽瞇起黑眸,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
「我勸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吧!就算你執意一心求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項睫兒微微一愕,心裡忽然感到一陣驚疑。
是她的錯覺嗎?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中,似乎有著那麼一點焦慮?
一股莫名的急切,讓項睫兒亟欲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一陣陣難以承受的痛楚卻猛烈地席捲而來,讓虛弱的她根本無力招架。
她痛得臉上的血色盡褪,幾乎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更別說是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什麼了。
不……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昏迷過去,至少……至少再讓她多清醒一會兒,讓她弄清楚他眼底那抹光芒究竟有什麼涵義……
項睫兒心急地咬著唇,想借由痛楚來維持片刻的清醒,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仍然迅速地模糊、變暗。
急亂中,地伸出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卻在下一瞬間頹然失去了力氣,意識與知覺被黑暗與痛楚給吞噬,整個人昏了過去。
也由於她在昏迷之際,視線已全然的模糊,因而看不見冷荻陽臉上一閃而過的焦慮,以及他的那一聲輕喊——
「睫兒!」
第五章
客棧二樓的一間房內,一名老大夫正專注地替床上的項睫兒看診。
冷荻陽沉默地佇立在一旁,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惟有緊鎖的眉頭洩漏了些許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