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夫診視完畢,他終於開口問道:「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
「喔,這位公子請放心,那一刀並沒有傷到這位姑娘的要害,所以她不會有性命危急之虞。」
「那她為什麼還不醒來?」
冷荻陽朝床上投去一瞥,見其心上人兒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他的濃眉不禁又皺得更緊了些。「那是因為這位姑娘太過疲累,再加上痛楚和失血,才會讓她一時間昏迷不醒,根據老夫估計,應該不出一個時辰她就會醒了。」
「那她的傷呢?多久可以復原?」
「公子放心,這位姑娘的傷並無大礙,只要悉心調養,很快就能下床走動,也不會對她的身子骨留下不良的後遺症。」
聽見大夫這麼說,冷荻陽那張緊繃的俊臉才終於放鬆了此了
「來,拿去吧!」大夫將一張開好的藥方子交給冷荻陽。「只要照著這方子去煎藥,好好地調養照料,這位姑娘很快就會復原的。」
「多謝大夫。」
「不必客氣,那老夫先走了。」
老大夫離開後,冷荻陽找來店小二,將藥方和銀子交給了他,吩咐他去跑腿及張羅。
店小二見他出手闊綽,眉開眼笑地收下銀兩後,立刻辦差去了。
在等待店小二辦事的這段時間內,冷荻陽回到房裡,望著床上的人兒。
經過大夫的治療之後,她已經不再血流不止,傷口也都包紮妥當,只是依舊昏迷不醒,臉色也依然蒼白得嚇人。
「你真的想死?」也不管項睫兒根本聽不見,冷荻陽逕自說道。「難道你忘了我曾經說過,我們之間還沒完呢!」
像是聽見了他的話,昏迷中的項睫兒忽然皺起了眉心,像是抗議似的,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見她的掌心動了一動,冷荻陽反射性地握住了她的手,直至感覺到那細緻柔嫩的膚觸,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
望著自己與她十指交握的手掌,冷荻陽的心驀然一動,一種異樣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漫開來。
「項睫兒……」他低吟著她的名字。
他率眾前往項家之前,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與他處於敵對立場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美麗特別,更沒有想到這名嬌小的女子,竟會如此牽動他的心。
在他聽見馬房小廝焦急嚷嚷著想攔住她時,他就立刻追了出來,而在得知她騎走的是他那匹標悍的黑馬時,更是一度擔心她會傷了自己。
他那匹馬的性情暴烈,十分有個性,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接近的。
這樣的一匹馬,一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都未必駕馭得了了,更遑論是像她如此嬌弱的女子?
不知道他到底是擔心她性命安全多一點,還是怕她真的逃了之後,他會因此斷了玉令符的線索,總之他在得知她逃走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追了出來。
原本他還想著,或許他會看見她驚懼無措地抓著韁繩,隨時可能被馬兒摔下來,甚至是根本已經摔跌在地、昏迷不醒。然而,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她竟不僅有著不錯的騎術,甚至還能夠駕馭他那匹性烈的馬兒。
知道她的安全無虞之後,他也不急著現身將她逮回冷家,反而一路尾隨在她之後,希望她能帶他找到項宓兒和玉令符。
他知道她機靈地察覺了他的跟蹤,也知道她臨時改變了方向,他之所以還是尾隨在她之後,只是要讓她清楚地知道——不論她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自他的身邊逃開。
見她終於停了下來,他還以為她總算是認清事實,認命地決定跟他回去,不料卻出現那兩個意圖不軌的男人。
一開始他沒有出手相救,是想要她開口求助,不料她卻如此倔強,寧可死,也不願意呼救。
「你就這麼想從我身邊逃開嗎?寧可死,也不願意跟我回去?」
冷荻陽望著項睫兒,幽幽歎了口氣,兩道墨黑的濃眉自見她昏迷的那一刻起,就始終不曾舒展開來。
回想起乍見她倒地的剎那,當時震驚的感覺還沒完全褪去,那種劃過胸口的劇烈痛楚,讓他不由得思考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倘若地對他的意義,只在於能夠讓他取得項家的玉令符,那麼只要她不死,他能夠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也就夠了,又何必那麼在意她受傷呢?
但……如果她對他而言,不只是提供玉令符線索那麼簡單,那又是如何呢?
是因為她傾城的美貌,讓他動了心?還是因為她不肯服輸的倔強,讓他另眼相看,抑或是有其他的因素?
冷荻陽凝望著項睫兒美麗的容顏,突來的一股衝動,讓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柔嫩的雙頰,那觸感一如他記憶中的細嫩。
他還記得每當她氣憤難消時,白皙的雙頰總會染上一層緋紅,讓她美麗的臉蛋更顯嬌媚。
冷荻陽就這麼坐在床邊,靜靜地凝望她的臉,幾乎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門上傳來了輕敲聲,才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客官,您吩咐的藥煎好了。」店小二在門外喊著。
「進來吧!」
店小二推開了房門,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
眼看房裡只有冷荻陽和項睫兒兩人,店小二問:「這位公子,需不需要我去找個丫環來服侍這位姑娘吃藥?」
「不必了,把藥拿來給我吧!」
「是。」
店小二將藥端給冷荻陽後,便退了出去,臨去前,他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瞄了房裡一眼。
看見冷荻陽端著藥,小心翼翼地喂昏迷的項睫兒服下,店小二不禁詫異地挑起眉梢。
在他的眼中,一身寒氣的冷荻陽怎麼看都像是被人服侍慣了的少爺,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難相信像他這樣的人會去服侍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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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好痛……她的腹部好難受……好像有火在燒似的……
項睫兒蹙起了眉心,被一陣陣猛烈的痛楚從昏迷中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