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還有成長的空間。」說這句話時,她國三。
但幾年後,當她高三時,身高一六○的她知道,自己注定在這一個項目上輸給他了。
這一年,他離開日本到美國深造,而她也如預期地考上了他曾就讀的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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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十二年,夏天。
東京,齋川集團本部大樓。
齋川集團以建築起家,如今在家族第三代的齋川法嗣手上,已跨足金融及科技業。
「父親,」接起父親齋川齊一的電話,法嗣的眼睛仍緊盯著電腦螢幕,「什麼事?」
「明天晚上七點是二條先生的生日會,你沒忘記吧?」電話那端,齋川齊一提醒著。
他一笑,「我知道,我會準時到的。」
「二條他很高興呢,聽說元那回來了。」齋川齊一順道一提。
法嗣微怔,視線終於自電腦上移開。
「元那?」一個似熟悉又遙遠的身影鑽進他腦海裡。
他出國深造時,元那高三,等他回國時,她已經出國唸書。
聽說她完成學業後,留在美國工作,怎麼現在……
他印象中的她好強嚴肅,每回看見她,她總是一副不茍言笑、難以親近的樣子。
「想想,我大概有四年沒見到她了吧?」齋川齊一續道,「她今年都二十七歲了。」
「是嗎?」二十七歲?那他豈不是有七年沒見過她了?
「總之你記得要到,別忘了。」知道兒子人紅事忙,齋川齊一不放心的又一次提醒。
「我知道。」法嗣承諾著,「我一定會到,您放心。」
「那我不打攪你工作了。」說罷,齋川齊一掛了電話。
放下話筒,法嗣不知怎地,突然沒了工作的勁兒。
七年了,他從沒特別想到過元那。但現在,他突然有一種急欲見她一面的衝動。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因……好奇。
他想看看那個總是高抬著下巴,以斜眼看他,一副不可一世模樣的少女,如今有什麼樣的轉變。
是變得比較圓融世故?還是依舊故我?
忖著,他的另一支手機響了--
這支手機,女性友人專用。
「誰?」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是我。」電話那頭是他目前的女朋友,知名女性製作人財前一紗。
他交往過無數的女朋友,但時間通常不超過三個月。他並沒有不忠或劈腿,但不知為何就是走不下去。
目前財前一紗跟他交往已兩個半月,離他所謂的「三月分手魔咒」不遠了……
「你還記得明天的約會吧?」財前一紗說。
他一怔,看來這陣子已經忙昏頭的他,把兩個約會安排在一起了。
「明天不行。」他說。
「咦?」財前一紗訝異地,「你已經答應我……」
「我知道。不過明天是一位長輩的生日,我推不掉。」
「那我可以去嗎?」財前一紗試探地。
每個跟他交往的女性,都急著融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家族,但他從沒答應過。
他從不輕易愛上一個人,也不輕易讓別人進入他的世界,即使他跟對方正在交往中。
「不太好。」他直接地。
「是嗎?」財前一紗語氣中難掩失望,「那算了。」
「我會找機會補償你的。」他說。
「也只好這樣了……」她幽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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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爸爸伊太郎的生日,也是元那回國後首次在公開場合露面。
這一次回國,她已充實了自己,並做好相當的準備。她要進入家族事業二條商事就職,成為一個令爸爸驕傲的女兒。
在她回國之前,聽了不少她的「敵人」齋川法嗣的事情,也知道這幾年來,他將齋川集團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使他及齋川集團都成了商界的傳奇。
她知道他很行、很厲害,而她此次回來,就是要向他挑戰。
她要讓一直欣賞他的爸爸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齋川法嗣做得到的事,她二條元那也可以。
「二條先生,恭喜恭喜,生日快樂。」受邀前來的賓客在向伊太郎祝賀的同時,也都注意到他身邊的元那,「這位一定是令千金吧?」
「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伊太郎笑開懷地說,「她剛從美國回來,正準備進公司上班呢!」
「聽說令千金從小到大名列前茅,是眾所周知的才女,二條先生您真是有福氣!」一名貴婦說道。
「唉呀,什麼才女不才女,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個好歸宿。」伊太郎說。
貴婦一聽,立即熱心地說:「二條小姐有對象了嗎?」
元那微怔,秀眉輕蹙。對像?噢,不,談戀愛只是浪費她的時間跟生命,她從不那麼做。
「她二十六、七歲了,還是單身呢!」伊太郎一臉憂心,「你要是有不錯的人選,替她安排一下吧!」
聽他這麼說,貴婦一臉喜色。「真的嗎?我倒是有個侄子相當優秀,目前雖然還只是一位外科醫生,將來卻穩坐院長的位置呢。」
「真的?」伊太郎興致勃勃,「找個時間安排一下吧?」
「那有什麼問題?」貴婦掩起嘴,呵呵笑著,「不知道二條小姐什麼時候方便?」說著,她轉而盯著一旁不發一語的元那。
元那揚揚眉,面無表情地說:「我沒空。」
「ㄜ?」她的斷然拒絕讓貴婦一臉尷尬。
「元那,你……」伊太郎一臉不好意思。
「爸爸,我想盡快摸熟公司的事務,其他的雜事,我沒興趣。」
「雜事?」貴婦皺皺眉頭,像看著怪胎般的睇著她,「二條小姐,結婚嫁人是正事,也是重要的事,而且你都二十六、七歲了……」
「夫人。」元那打斷了貴婦的話,禮貌卻冷淡地回絕了她的「好意」,「我並不想結婚。」
「ㄟ?」貴婦一怔。
「元那,你說什麼?」她那麼冷淡的拒絕了貴婦的好意,令伊太郎十分尷尬。
「對我來說,有比結婚更重要的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