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仍不死心,「可是婚姻是女人……」
「我不認為女人一定要走進婚姻。」她再次打斷了貴婦的話,「在我的人生規畫裡,從來沒有婚姻這一項。」
「元那……」
「爸爸,」她直視著伊太郎,露出了堅定的微笑,「我正準備開始當您『能幹』的女兒,並繼承家裡的事業呢。」
「元……」
「我先失陪了。」不等伊太郎開口,她微微一欠,旋身離開。
看著她窈窕纖細的背影,伊太郎輕聲一歎。
「二條先生,」碰了釘子的貴婦悻悻然地道:「令千金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呢!」
「真是抱歉。」總是溫和謙遜的伊太郎不好意思地一欠。
貴婦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二條兄!」貴婦一走開,齋川齊一來了。
轉身一見齋川齊一,伊太郎露出了笑臉。「齋川兄,歡迎歡迎。」
「祝你生日快樂,元那呢?」齋川齊一急著想見見四年不見的元那。「好久沒見她了呢。」
「那孩子剛剛才不高興的離開呢。」伊太郎一歎。
「不高興?」齋川齊一皺皺眉,疑惑地,「怎麼了?」
「前田夫人想替她介紹對象,她拒絕了人家,也惹得前田夫人不悅,唉……」他搖搖頭,無奈地,「真是不好意思。」
聞言,齋川齊一哈哈一笑,「看來她的脾氣還是沒變。」
「可不是?」伊太郎又是一歎,「不知道誰受得了她呢?」說著,他發現法嗣並沒有同齋川齊一一同前來。
「法嗣呢?」他問。
「我打電話給他時,他說已經出門了,應該快到了吧。」齋川齊一說。
「你可真是好命,法嗣已經能獨當一面,不需要你操心了。」伊太郎羨慕地說。
「他都三十一歲了,把擔子交到他手上也是應該。」
「他有成家的打算了嗎?」伊太郎問。
「甭提了。」齋川齊一挑挑眉,「女朋友一個接一個換,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肯結婚?」
「唉……」伊太郎幽幽歎氣,「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別管了,」齋川齊一豁達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瞎擔心了。」
「希望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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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那冷著一張臉往外面走,因為家裡的氣氛讓她感到窒息。
一聽到她二十七歲還是單身,甚至連對象都沒有,一堆人便「雞婆」地想幫她安排相親,就連她爸爸也跟著起哄。
拜託,她哪有時間談戀愛?哪有結婚的可能啊?
為了證明女兒也能取代兒子,她努力了這麼多年,而如今她自信滿滿的回國準備力拚,哪有理由讓「結婚」這種蠢事,毀了她長久以來的計畫。
拿著車鑰匙,她準備溜出去透透氣,兜兜風,免得再聽到那些她不愛聽的五四三。
剛走出門口,一輛銀色賓士跑車急駛而過,濺起了地上的一灘水,灑了她一臉一身。
她當場楞住,像個木頭人般的僵立著。
雖然她今天並沒有精心打扮,但好歹也是人模人樣,可現在……她鐵定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狽極了。
「可惡……」她咬牙切齒地。
突然,那銀色賓士跑車倒車回來,然後搖下車窗--
「小姐……」
「開那麼快,趕著去死啊!?」因為心情不好,她忍不住不顧身份的對著那冒失鬼咆哮。
車裡的男子一臉震驚,然後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她抹去臉上的水,氣呼呼地趨前,「你連一句道歉都不會說嗎?」
「我……正要說。」
坐在車裡的法嗣認真地注視著她,這個看起來十分狼狽的女子。
她一身濕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某個女孩--某個從池塘裡爬出來,全身濕透,髮絲凌亂的女孩。
是她,雖然七年不見,但她的臉型輪廓還依稀有著七年前的影子。
「妳是元那?」
聽見這開著跑車的冒失鬼叫出自己的名字,元那不禁一震。
他認識她?忖著,她定睛一看--
「啊!」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倒退了兩步。
天啊,是他!?她的敵人……
老天爺,七年不見,她居然以這麼狼狽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她好想找個洞鑽進去,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誰比她更想完美的呈現在他眼前,而現在她卻……
嗚,好想死。
不知是本能還是什麼,她下意識地轉身想走。
見她掉頭就走,法嗣飛快地開門下車,追上了她。
「元那?」他拉住她的手,細細端詳著她,「真的是你?」
他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見到七年不見的她,他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欣喜,但再看見如此狼狽的她,他又忍不住地想笑。
當然,他知道這實在非常的不應該,因為是他把她搞得如此狼狽不堪。
睇見他唇角一閃即逝的笑意,元那十分氣惱。「你放手,討厭!」
他一下車,她才發現他穿著體面且有品味,而且七年不見的他,渾身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他就跟從前一樣,是個讓人無法不注意他的帥哥,而且她必須說,現在的他比從前好看上一千倍。
這是老天的捉弄嗎?為什麼讓狼狽不堪的她,出現在超完美的他面前?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地上有水……」他誠心地道歉,並從西裝口袋裡摸出熨得平整且折得方正的手帕,「喏,拿去。」
她瞪著他,不接受他的道歉,也不接受他的好意。
「不用了。」她氣呼呼地,「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
「不,這是意外。」他說。
意外?又是意外?當年他故意鬆手害她掉進池塘,然後一臉無辜的賠罪說是意外,今天他又是意外?
「是喔,怎麼每次碰到你都有意外?」說罷,她轉身要往裡面走。
「元那……」雖然她還是有那難搞的大小姐脾氣,而他也沒必要低聲下氣的賠不是,但見她漂漂亮亮的發妝,被他搞得跟瘋婆子一樣,他還是難免覺得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