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晚上你要穿這樣去?不會吧?!」
「有何不可?再說,我也還沒決定要不要去。」沈芬郁拽得不得了。
「你非去不可,不然你等著瞧。」岳華氣急敗壞地下最後通牒。對方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大女兒,興趣高昂地托人來說媒,這種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絕對不能讓她任性地破壞掉。
「叫小芳去呀,她是你和爸最得意的寶貝女兒,保證不會給你們丟臉。」沈芬郁把事情往妹妹身上一推。
「不好意思,人家可是點名要姐姐你,跟我沒有關係。」沈芳伊匆匆從桌上的一堆信件中挑出自己的信,隨即逃上樓,關上房門還隱約可以聽見樓下的爭吵聲。
真是的,她們吵不膩,她聽得都煩了。
她坐下翻看信件,目光停留在一張漂亮的風景明信片上,湛藍無雲的晴空下,六根高塔簇擁著巍峨壯觀的清真寺,下面印著一排小字——
藍色清真寺,伊斯坦堡,土耳其。「誰去土耳其玩?」她納悶地翻看明信片的背面,看見署名,她又驚又喜地大叫,「小辰哥!」
那差不多是一年前,姐姐大學畢業前夕的事,混吉他社的姐姐終於要在畢業前夕上台表演,她特地去捧姐姐的場。
校園吉他社的演奏會,台上台下一樣熱鬧,而正當演奏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被熱情的學弟妹推上舞台,人氣百分百的他被要求演奏一曲。
那個男人長得俊秀非凡不說,氣質溫文儒雅,穿著打扮更是品味出眾,更可怕的是他那殺傷力十足的溫柔笑容,這樣的男人抱著吉他、唱起情歌,簡直魅力無法擋,一曲過後,她就迷戀上他了。
太完美了!完美得無懈可擊。
演奏會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向姐姐打聽,原來他叫徐之辰,和姐姐是同校不同系的學長,因為同屬於吉他社頗有交情,畢業之後他攻讀碩士,和吉他社的老朋友還是保持聯絡,大家常常聚餐碰頭。
然而,從那天之後,她就積極地參加姐姐吉他社的聚會,為的就是徐之辰。
「不曉得姐有沒有接到小辰哥的信?可是她們還在吵,現在過去一定會被流彈打到的,怎麼辦?」
她為難地探出房門,正巧看見姐姐乒乒乓乓地上樓,個性十足地甩上房門。她吐吐舌頭縮回房間,漫無目地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忍不住過去隔壁找人。
「幹麼?過來看熱鬧?」沈芬郁像吃了炸藥似地轟炸無辜第三者。
沈芳伊用甜甜的笑容應付姐姐旺盛的火氣,秀出手中的明信片。「你看,小辰哥從土耳其寄明信片給我,姐也應該有吧!借我看看,好不好?」
「愛看就拿去看,反正也沒寫什麼,那傢伙還是老樣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沒事跑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真無聊。」
她想也不想地把明信片丟給妹妹。也許別人都哈徐之辰,但她喜歡的是體廓剛健、充滿男子氣概的大男人,那種奶油小生才不合她胃口呢。
「這就是他率性的地方呀。」沈芳伊為偶像辯解。「是任性吧。」沈芬郁不以為然地說。打開衣櫥,心不甘、情不願地挑選今晚的衣服,看見妹妹笑嘻嘻的表情,她有些下不了台的尷尬,硬拗地說:「搞清楚,我可不是低頭,只不過是好奇,想去看看是誰這麼好膽,竟然敢點名大小姐我去相親,保證讓他哭著說下次不敢了。」
「既然都要去了,幹麼還故意踢場子。」她忍著不笑,好聲好氣地勸脾氣超拗的姐姐。
「我偏要,你管我!」沈芬郁站在六門大衣櫃前發呆,滿滿的個性服飾,上街又和媽媽鬧脾氣,臨時想找件體面的衣服,還真找不出來。「小芳,衣服借我。」
「那有什麼問題。」她們姐妹身材差不多,只是衣服喜好天差地別,一個是玉女派,一個是嘻哈風。
沈芳伊高興地領著姐姐到房間,打開衣櫥,隨便姐姐挑選,便忙不迭地坐下拜讀來信。徐之辰為姐姐挑選的明信片,是伊斯坦堡最具代表性的聖索菲亞大教堂。
「我追隨著錫南的腳步到了伊斯坦堡,帶著朝聖的心情踏進聖索菲亞大教堂,集東西建築的美,融合基督教與回教,驚艷、讚歎已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有空的話,一定要來這邊看看,絕對要來。」
她的心跟著充滿詩意的文字飛到千里之外,腦海中浮現她和小辰哥並肩漫步在近東街道的畫面,柔焦的鏡頭中,兩人慢慢回眸,望進彼此的眼底,深情凝視……啊,超浪漫!
「好想去喔,真的好想去找小辰哥喔!」
沈芬郁有些受不了地白了妹妹一眼。又來了,如果說她要個性過了頭,妹妹就是浪漫過了頭。
「可是……他又沒邀請我去,只是說有空的話去看看,我當然有空……」沈芳伊噘著小嘴,萬分可惜地輕聲低哺,抬頭看見姐姐翻著白眼瞠視著她,她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隨便說說的。」
「喔,是嗎?」沈芬郁的美眸中泛起終於弄懂的恍然。
姐妹倆只差一歲,個性卻南轅北轍,上了國中以後,她們就不常一起混了。大學畢業前夕的一場演奏會,來捧場的妹妹和吉他社那掛人認識了,之後吉他社的聚會她就一定到,搞了半天,原來她是煞到徐之辰又不好意思明講,這也難怪,嬌美的妹妹向來只有被人追,可沒倒追過男人,嘿嘿,不過這次,似乎就快要破例嘍!
「這件穿起來超美的。」沈芳伊把話題轉到姐姐手上的衣服,緞面細肩帶下一個弧度優美的深U字領,有如蛛網般交錯的白色銀縷絲絨在淺粉色的萊卡布料上遊走,交織出一朵朵鏤空的玫瑰花,穿起來體形美、氣質佳。
「給我這件小可愛幹麼?」沈芬郁納悶地接過妹妹遞過來的粉色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