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雖然很漂亮,可是領口太低了,所以我都是這樣搭的。」也許外國人敢大方獻寶,但是她只敢點到為止,所以每次都會搭件小可愛。
沈芬郁把小可愛丟開,得意地挑挑眉。「我就是要讓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流鼻血而亡。我警告你,別去告訴媽喔,不然就不好玩了。」
「還玩?!」沈芳伊忍不住笑了。只怕到時候氣得流鼻血而亡的,是看見女兒全都露的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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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伊在大樓管理員的要求下做了訪客登記,然後迫不及待地上了電梯。姐姐說她不在家的時候小辰哥打電話來過,說他留了一樣東西在他的公寓,叫她去找他室友要,她馬上就火速衝來了。
暗戀小辰哥已經一年了,因為怕被最愛消遣她的姐姐笑話,所以不敢明講,所幸她還是很有魅力,吉他社那堆傢伙中有幾個挺哈她的,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接受聚餐邀約,和他們混在一起,為的就是要不著痕跡地接近小辰哥,要他注意她,給他機會追她,怎麼知道小辰哥的身邊老是繞著一堆礙事的傢伙,這叫矜持的她怎麼好意思表現得太白,結果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小辰哥到底留什麼東西給她?一路上她想了一大堆可能性,愈想就愈興奮。
「就是這裡。」一出電梯就找到了徐之辰的公寓,她忙不迭地按了門鈴,沒多久門就開了,她堆起了甜美的笑容打算向他的室友打招呼。
「你好,冒昧拜訪,我是——」
「小黃!」
笑瞇的美目倏然大睜,看清站在門後同樣一臉訝然看著她的高大男人。他不就是那個害她糗到極點的壞獸醫嗎?!
沈芳伊瞬間收起笑臉,豎起柳眉,下客氣地質問:「你在這邊做什麼?!」
「我才想問你這個問題呢,竟然追到家裡來,該不會是煞到我了吧?」一下子笑盈盈、一下子凶巴巴,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害他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看看還會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表情。
「少往臉上貼金了——」她臉上一熱,哼地一聲,指著他的鼻子臭罵,沒想到他卻順勢拉過她的手掌翻看,她嚇了一大跳,猛然抽回手,不甘心地大叫,「你幹麼?老是動手動腳的,大色狼。」
為什麼老是讓他輕易得逞,真是氣死人了!
「我只是看看你的傷怎樣了,沒這麼嚴重吧!」被指控色狼的他也不好意思起來,收回的手尷尬地擦在腰際,一臉納悶地問:「看樣子你不是來找我的,請問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我當然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小辰哥的。」她皺起眉頭,像第一次見面似地上下打量他,無法把眼前這個傢伙和小辰哥口中那個心胸寬大、很會照顧人的大好人室友畫上等號。
「小辰哥?你是說徐之辰。」平明雙手一攤,「不好意思,他不在家,他跑去土耳其了!」
「這個我知道,他說他托你拿一樣東西給我。」
「哪有?他說走就走,什麼也沒交代,我還想找他呢!」
期待變成了失落,沈芳伊不願意相信地說:「怎麼可能?!你該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
他又好笑又好氣地反問:「我幹麼騙你?」
她知道自己又隨口說了不對的話,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肯空手而回,小辰哥究竟留了什麼東西給她,對她很重要,說不定這就是突破僵局的重要線索……
沈芳伊著急地說:「說不定是你忘了,我自己進去找——」
這下他懂了,原來她是風流倜儻的室友的粉絲之一!
平明無由地輕歎一聲,往後一站,順便告訴她徐之辰的房間。「請便。」
關上大門,他回自己的房間繼續整理東西。大學四年、實習一年全住在這裡,不知不覺中累積了不少家當,等到要搬家時才知道厲害。
興匆匆地進入徐之辰的房間,她也不好真的翻箱倒櫃,只在雙目所及之處仔細尋找,厚厚的建築書籍隨意堆放在書桌上,衣架上也還掛著他穿過的衣物,看起來就像主人只是去街角的7-ELEVEN買份報紙,隨時就會回來似地,一點也不像出了遠門的樣子。
她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回,就是找不到像是留給她的東西,她不禁開始著急了。
平明用膠帶封好紙箱,搬到客廳的牆邊整齊堆好,轉身看沈芳伊一臉失望地站在他的身後。
「沒找到?」
「你再想想看嘛,他真的沒有交代你任何東西嗎?」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對著他眨個不停,甜脆的嗓音再加上哀求的嬌態,實在讓人很難斷然拒絕,但他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指指堆放在牆邊打點得差不多的家當。
「那傢伙就是這樣,想到哪就做到哪,說走就走,連公寓租約到期了,我想搬回家,他到底要不要續約都沒交代,我也正在傷腦筋。」
聞言,她洩氣地坐到沙發上,雙手撐腮,垂頭喪氣。
眼光瞄到茶几上的一本書,封面漸層的水藍色中,一隻水晶通透的魚兒悠遊,
魚鱗如星閃耀,散落身後化成一條銀河……她看過報上的書評,這本新詩集頗受好評,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
隨手拿起來翻看,拿開詩集,露出底下壓著的一堆信件,最上面的雪白信封頓時抓住了她的目光,她像發現寶藏似地撲過去,驚喜交加地抓起信封,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
就是這個!原來小辰哥留給了她一封信。
「還說沒有?!這是什麼?你這個說謊的傢伙!」她像水戶黃門(編註:水戶黃門本名德川光圈,其父是德川家康的最幼子賴房,封在水戶,他因為幼時的雍容氣度,讓三代將軍家光指定為水戶藩的繼承人。他一生尊崇中國儒學的古典,遺愛民間,因此民間編造出許多他微服出訪的有趣故事,宛如日本的包青天。)似地高舉著信封,正義凜然地戳破他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