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所謂的死亡,對古埃及人而言是「拔」離開了「肉身」,失去了說話、行動的能力,而「卡」則會先進入到另一個世界去等待,當「卡」、「拔」和「肉身」在死後的世界再度結合的時候,死者就會復活而得到「永生」,稱為「阿卡」。
貓在古埃及皇朝被推崇為「聖物」,他們相信它身負神聖的使命,負責馱運「拔」到死後的世界和「卡」結合,再將他們帶回人世,讓死者復活成為「阿卡」。
因此在古埃及皇朝隨處都能見到貓在路上溜躂,每隻貓在濕地上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顧,甚至貓死後,主人還會舉行哀悼儀式,製成木乃伊後送往巴斯提斯的巴斯特大廟安葬。
傳說,從公元前三百八十年開始,送往巴斯特大廟的貓遺體每逢新月就會憑空消失……
埃及人認為是因為埃及成為經濟和戰爭的要地、波斯和希臘爭奪的中心,導致過多的人民死亡,貓的使命一下子增多,為了增加幫手,「巴斯特神」命令死亡的貓也一起加入……
楔子
那是一座森林,綠煙瀰漫,綠影迭叢,冰涼的空氣裡飄散著濃郁的芬多精,沁人心脾。
森林的腹地是一片寬廣平坦的草地,高聳林立的巨大樹木圍繞著草地向外蔓延生長,奇跡的讓出了空地,彷彿就像座天然的屏障般保護著這塊草地。
朝著草地往北走,地勢漸漸往下降,形成一個小型窪地地形,在窪地底層赫然立了一座神廟。
神廟規模簡樸,是由四根石柱頂著四方泥板,再由泥磚堆砌神壇而成,唯一講究的是柱上及泥板朝下的部份,都刻給著楔形文字及人物圖像,不過因為時間久遠的緣故,文字及圖像都已經斑駁模糊,內容描述就不得而知了。
令人訝異的是,整座森林安寧靜謐,少了一般森林裡該有的鳥叫蟲嗚聲,反而有數以萬計的貓只遍佈其中,貓兒或躺或坐或趴的散佈在各處,有的獨善其身,有的則群聚在一塊兒,不管如何,所有的貓都靜悄悄的休憩著,誰都沒有打算破壞森林裡寧謐的氛圍。
靠近神廟的窪地外圍,地勢漸下的小斜坡上因為地緣關係,少了綠蔭的遮蔽,溫暖的陽光將草地曬得暖烘烘的,三隻貓兒貪圖陽光,傭懶的橫臥在散發青草香味的草地上打著呼嚕。
身長而通體雪白的埃及貓趴躺在草地上,有著灰白毛色交雜的頭枕放在交迭的前腳上,它鼻息規律的打著鼾。
另一隻有著像羊毛般捲曲蓬鬆毛髮的大貓則側躺在它的右側草地上,它體態優美的伸長著身軀,頭蜷縮在胸前,安靜的闔著眼沉睡著。
離羊毛貓較近的鬃貓則是大字形的仰躺在草地上,它的頭靠在羊毛貓的腳下,粉色的肚皮朝著天空,享受著日光帶給它的溫暖呵護,它光亮的灰色長毛在陽光照射下看來蓬鬆,漸黑的毛髮末梢在綠色草地上顯得突兀而顯眼。
「嗚……」鬃貓被羊毛貓的一個懶腰狠狠踢了一腳,正中它佈滿長毛的臉。
羊毛貓微睜開眼,看了它一眼,然後又闔上眼繼續它的好眠,擱放在鬃貓臉上的腳並沒意圖拿開。
「咕嚕……」鬃貓自喉際發出不悅的聲響,它甩動著頭,甩掉它臉上的長腳。
雪白的埃及貓聽到聲響微抬起頭,正巧瞄見鬃貓跳起身朝羊毛貓用力壓坐上身,它瞇了瞇眼,調轉過頭,眼不見為淨的繼續睡覺。
「喵……」羊毛貓一個翻身,動作優雅的就將鬃貓的大型身軀壓制在身下。
「喵——」鬃貓低沉的嗓音發出凌厲的叫聲,拉長的嘶叫表達了它極度的不」。
它伸出十指長爪,毫不留情的就朝羊毛貓抓去。
羊毛貓抬起前腳,也以五指利爪相向。
「喵——啊」
「喵喵——」羊毛貓站起身,兩隻貓明顯就要對陣起來。
體態相當的兩隻大貓對峙著,喉際發著威脅的低嗚聲音,瞬間,兩隻貓向前」縱躍,以半站著的姿勢向對方揮舞著利爪,企圖在對方身上留下抓痕。
它們或攻或守、或扭打或推擠,它們嘶叫著、纏鬥著,安靜的森林裡明顯可聞它們淒厲的叫聲。
在它們一時之間還難分軒輊地激烈爭鬥時,微風突地止息,寧靜的氛圍倏地結凍般,空間彷彿進入真空狀態,連帶耳嗚聲在貓只們耳中呼嘯。
「喵。」埃及貓抬起頭,它朝著身下的窪地望去,一種潛在的本能讓它豎起了一對長耳,站起身,警覺不對勁的就要離開小坡地。
突地,一道半圓波從神廟處發出,泛著藍光的波勢強力的向外鼓脹,速度之快,讓動作一向輕盈的貓兒措手不及,半圓波就脹到它們所在之處,這股圓波來勢洶洶地將它們轟彈出森林外圍,然後又迅速往回折入神廟,繼而幻化消散,速度就像來勢一樣快,彷彿從未出現過。
「喵……」三隻貓藉勢靈巧的安全著地。
才離開綠霧的涵蓋範圍之外,疾痛在剛著地的三隻貓兒背脊上開始迅速蔓延擴張,痛楚讓它們弓起背脊,拉長身軀,突出的十隻利爪磨挖著地上的泥土,像是要靠著磨挖來消減身體深處所發出的痛苦,它們哀嗚著、嘶吼著,淒厲的叫聲比起方才在小坡地上纏滾在一起打鬥所發出的聲響還要懾人。
就在它們以為痛楚沒有結束的時候,身體深處的痛源猛然消失,再抬起頭,它們成了三個高大的男人。
「吵什麼?好了吧!被轟出來了。」白晰的男人陰沉著聲音不耐的開口。
「誰要他睡覺不睡覺,把一隻臭腳擺到我臉上來。」一頭的半長髮凌亂的披散在男人的臉上,粗眉、厲眸、挺鼻及雄偉的身軀,他一臉的桀騖不馴,就像只脫了韁的野馬,充滿野性與不耐。
「噓!小聲點,你的大嗓門要震破我的耳膜了。」男人伸出手指抵著耳朵,聲音充滿磁性,「我的腳一點兒也不臭,你連讓我借放的氣度都沒有,真是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