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實證明,她根本就是他的剋星,而且是他自找的!
所有的經過在她的說明下,終於有了完整的輪廓。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原來在她的寢宮醒來的那一刻,那欲裂的頭痛和被馬車輾過般的全身劇痛,全是拜她所賜。
「因為……這個……所以……那樣……」韓琦兒一鼓作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事發經過,然後,天真地等著事情圓滿結束。
「現在我全明白了。」他緩緩點頭。
「真的?你要真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她滿意地點點頭。「其實是我太好心,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才會被你欺負。想想,整件事你也得負大半責任的,而且我還救了你……呃……」她望向湖面。「兩次呢!」
「哦?」他瞇起眼。「那我還真該感謝你嘍?」
「還好啦!人家說『施恩慎勿念,受恩慎勿忘』。我想,我也不念,你就忘了吧!咱們就算是扯平,兩不相欠嘍!」她雙手一攤、狀似瀟灑,其實是怕他當真要算起帳來,她可吃不完兜著走哩!
「說得倒簡單。」他揚眉。
「是啊,我也覺得不難。」她認真點頭。「早知道就先說清楚,害我搞了老半天,原來很簡單嘛!」
「韓琦兒。」他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拖入他懷中。「關於你讓我幾度重傷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還是得給我個妥善的交代。」
「交……代?」
「沒錯。」他湊近她。「打你嘛,太便宜你了。」
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
「踢暈你嘛,我又怕下手太重。」他摩拳擦掌。「要不……」
「要不怎麼樣?」她的聲音微微發顫。他該不會,真的要打她、踢她吧?
「要不就給你個小小的懲罰好──」了……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貼上她的。
「懲──唔──」她震驚得瞪大了眼。
「好啦,這樣就夠了。」他推開她,滿意於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她的雙頰酡紅、吐氣如蘭,在他眼底,沒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失憶之時,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她。但恢復記憶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她竟是他唯一想愛、想要的女人!甚至,他開始在意,他在她心裡,究竟佔有多少份量?
「這樣就夠了?!」突然被吻住,而後在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她又突然被推開。唇上的餘溫未褪,她卻傻愣了。
「現在,暫時是夠了。」望著她水漾的雙眸和被吻腫的唇,他知道他永遠也要不夠她。「接下來,是該好好談談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了。」
「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他低沈的嗓音在她耳邊迴盪,震得她滿腦子一片空白。
「琦兒,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學舌鳥了?」他的手,撫上她小巧的耳垂。
「要知道,我一生清白可是都毀在你手上了,難道你不負責嗎?」他語帶曖昧。
「要我負責你的清白?!」她的下巴幾乎掉下來,卻也無法忽略他撫著她耳垂的粗糙指節。「這……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
「是嗎?」他瞇起眼。「那麼在我昏迷的當下,有個乘機吻我,讓我在毫無反抗能力時失身的女人,不是你了?」
「你──你說這是什麼話!」她脹紅了臉。
「是你嗎?」他輕啄上她的唇。「還是,我記錯了?如果真是我記錯了,那我還得趕快去把那女人找出來負責才成。天!」他突然瞪大眼。「該不會,我以為的那個女人是……金小姬?!」
「是我!是我!你記得的那個女人是我!」她大聲承認。她怎麼可以讓他跟她的記憶變成了別的女人!就算是小姬也不行!他是她的!連他的記憶都得是她的!
他微笑。「你可承認了。那麼也就表示,你要為我的清白負責了?」
「李洛!」她既羞又氣。「你別含血噴人!我哪是乘機吻你?要不是因為你昏得連水都不能喝,我根本不會用嘴餵你!而且……而且我只是餵你水,誰知道你……早知道我根本就不該救你,讓你昏死算了!」
「讓我昏死?你真捨得嗎?」他湊向她的耳垂。
「誰……誰捨不得了!」縱使在盛怒之下,她仍無法不受到他的影響。更氣人的是,她一點兒也不想離開他。
「是這樣的嗎?剛才也不知是誰在湖邊哭著說喜歡我,還說要是我變傻了也要照顧我,讓我在鬼門關前聽得捨不得,才又轉回來了呢!」他環住她的纖腰。
她的心跳得要蹦出喉頭。「那是你發昏,作夢夢到的!別把這種事賴到我頭上,我韓琦兒是從來不哭的!」她抵死不認。才不讓他知道她真為他哭泣,那下只丟了她的面子,還會把他捧上天了。
「那麼,你先前說的,只要我醒了,你什麼都聽我的,這話也不算數了?」他對她眨眨眼。
「呃……」她臉一紅、心上一緊,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可惡的傢伙!竟然醒了還不開口,就讓她一個人在那兒哭,還偷聽她說話!「反正我什麼都沒說過,什麼都不算數!」她別過臉。
「可,我卻是因為你說的話才醒過來的呢!」他勾起她的下巴。「你要是不兌現那些話,萬一我又遭遇到什麼危險,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喂!」她大驚失色,伸手摀住他的嘴。「你幹麼這樣咒自己!好,算我怕了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他乘機吻了她的掌心。
她嚇得縮回了手。
「我的要求不多。」他露出笑意。「我被你『踢昏』之前所說的那三點,你應該還記得吧?」
她環起雙臂,翻了個白眼。
「除了那三點之外,現在,我要補充第四點。」
「還有第四點?!」她真準備翻臉了。
「第四點就是,等我帶兵平定新羅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回高句麗,然後……」他望著她,故意賣關子。
「然後呢?」她忍不住問,神情在瞬間變得有些複雜。她都還沒踏進大唐的軍營呢,他就想著要送她回高句麗的事,難道他就這麼不想和她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