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朝她淡淡一笑,殷逢遠轉身與程偉去看金庫的設定。
寶兒一落單,莊子柔立刻走了過來。
「你是誰?怎麼會在逢遠身邊?」她拉了張椅子,坐到寶兒旁邊,努力維持和善的語氣。
「你去問他啊。」寶兒揉揉眼,趴在桌上想繼續睡覺。
「他如果會說,我就不必來問你了。你該知道,逢遠不習慣對人解釋任何事。」莊子柔說道。
「嗯……」寶兒應了聲,一半的魂魄已經朝周公家敲門去。
「喂、喂!」見她睡著,莊子柔火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在跟你說話,你就一直睡,幾百年沒睡過覺也不是這樣!」
還沒睡飽就被殷逢遠拖出門,現在好不容易可以補眠,又被人吵,寶兒也火了。
她睜開眼,緩緩坐正,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問:「是哪個國家、哪條法律規定你要說話,我就一定要理你的?」
「這是基本禮——」莊子柔才說到一半,寶兒又開口。
「比起你胡亂打擾別人,硬逼著別人陪你聊天,到底是誰比較沒有禮貌?」
「你……」
「如果你那麼喜歡聊天,不會去參加婦女會嗎?裡面多的是三姑六婆可以陪你閒嗑牙,更閒一點還可以研究今天發生哪條八卦,哪條是真的、哪條是假的!」
「你……」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你講話,別人就一定得聽?你以為你的聲音是黃鶯出谷嗎?一張嘴嘰嘰咕咕地問一些有的沒的,完全像八婆;聲音更是嗡嗡嗡的比蒼蠅蚊子還惹人討厭;明明脾氣暴躁的跟母夜叉一樣,還故意裝的嬌滴滴,你以為穿上套裝窄裙,就可以讓一個女人變成淑女嗎?我告訴你,那叫作夢!一個人沒知識、沒常識已經很慘,如果再連什麼叫掩飾都不懂,那乾脆別做人了!」火力全開,寶兒一口氣說完,連喘也不喘,一氣呵成。
所有人都停下工作看著她們兩個,對寶兒的凶悍只有瞠目結舌的份兒:整個銀行大廳,頓時靜悄悄地,連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清楚聽見。
「你、你……」莊子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什麼?結巴?腦袋混沌,完全不會思考了?」寶兒說著她的反應,語氣咄咄。
「我……你……」
「有話快點說,別又在那裡嗡嗡嗡。」寶兒一臉不耐煩。
「你、你……你敢罵我……」莊子柔生平沒遇過這種情況,更沒有被這樣罵過。
「你是耳聾了,還是沒聽清楚?罵就罵了,有什麼敢不敢的!?」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罵人的話非要聽兩次才懂?
「你、你這不要臉的人,膽敢這樣對我說話……」
「喂喂喂,」寶兒打斷她。「不要臉跟膽大妄為是兩回事,別混在一起說。還有,我什麼時候不要臉了?明明是你自己硬巴上來要我跟你聊天,我不陪你又是犯了哪條法律,跟不要臉有什麼關係?你長這麼大,居然連這點道理都搞不清楚,書部讀到後腦勺去啦!?虧你看起來還一臉聰明樣,想不到外表跟內在完全不能比。」
「你敢罵我笨!?」莊子柔又驚住。
「我哪時說過你笨?」寶兒轉頭,朝眾人問:「我有罵過她笨嗎?」
「呃……好像沒有……」眾人交頭接耳。剛剛聽的話裡,罵人的不少,但好像沒聽到有「笨」字出口。
「你看,大家都說沒有。」寶兒轉回頭,「你少誣篾我哦,我有人證,小心我告你譭謗!」
第八章
「你、你……」莊子柔再度啞口無言。
「你沒別句話好說了是不是?」寶兒不耐煩地道:「你你你,你什麼呀?沒話說就讓開啦,本小姐還要補眠。」真是浪費她的口水。
發威完畢,寶兒才想趴回桌上繼續跟周公約會,一隻熟悉的手臂卻由身後圈住她的腰,撈抱起她。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不用眼睛看,光是靠感覺也知道這隻手臂的主人是誰。
「可以回去了嗎?」他忍住笑。
寶兒真是一鳴驚人,堵的莊子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得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有事的是你、開車的是你,幹嘛問我?」要不是他硬把她從溫暖舒適的被窩裡強挖起來,她哪會在這裡?
「那麼,我們回去了好嗎?」他問。憑她剛剛發火的那股狠勁,他直覺現在還是尊重她一點比較好。
「走啊。」寶兒摟住他的腰,半閉著眼靠在他肩上,完全讓他帶路。
寶兒生氣的時候,是不管時與地的,也不會管對方是誰,這點從她以前老是在酒店裡與客人動手就看得出來。萬一待會兒又有哪個不長眼的人吵醒了她,連帶他也被叮得滿頭包,可就太冤枉了!
殷逢遠以眼神示意程偉盯著大家繼續工作,而他自己還是快快把這尊「睡美人」給帶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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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子裡,寶兒腦子裡的瞌睡蟲其實已經跑掉一半,剩的一半讓她靠著椅背,精神萎靡著,可是已經睡不著了。
「怎麼不睡?」
「睡不著。」寶兒幽怨地白他一眼。「剛剛那個女人,是你惹下的風流債吧?」
「我!?」殷逢遠眉一挑。
「不是你,還有誰?」她又不認識她,人家總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她面前找她搭訕吧?就當時的情況來看,除了是因為他,無其他可能。
「她是公司的客戶。」
「確定只是客戶?沒有其他私人關係?」
「最近我有沒有其他女人,你應該最清楚。」除了上班時間,他的時間都用在她身上了。
「誰知道?」她輕嗤。「男人如果想偷腥,絕對不會找不出時間的。就算不是現在,以前你們也一定有過一段。」
「何以見得?」她的口氣真是十足專家。
「因為她不斷地用淬毒的眼光謀殺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現在大概已經屍骨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