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以她嬌弱的身軀,又如何敵得過迎面高峻健壯的男子呢?霎時,她一個反彈,跌落在霍鷹豪眼前,不過,她還是利用機會朝王氏大叫:
「大娘,快逃,快逃呀!」
「我……我……」王氏除了被霍鷹豪手上的刀給嚇呆了,還被趙落月的行為震懾住,因為她萬萬沒想到,她妒恨到極點的丫頭竟會出面救她。
「誰都別想逃!」霍鷹豪一聲怒喝:「來人啊,把王氏給我抓住!」
當手下抓住王氏後,霍鷹豪才將目光移向跌坐在地的趙落月,他俯身單手掐住她的頸子,使得她的臉也跟著抬高。
「你膽子很大,竟敢阻止我!」
她仰起了臉,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長安城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麼?你竟敢目無法紀,公然在天子腳下為非作歹!」
「哈!說得好!」霍鷹豪指著王氏,陰狠的咬牙道:「你可知當年你爹和那個女人又是如何在天子腳下聯手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你一派胡言!」趙落月睨著他,外表看似鎮定,其實是將不安隱藏於內。「我趙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豈能任你一名匪徒胡言亂語!」
瞧著她發怒以及不畏懼的容顏,霍鷹豪陰深的眸子霎時多了一份詭異的眼神。
有意思!想不到那姓趙的,也能生出這種好貨色!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是名匪徒,就該明白搶匪的性子通常都是殘暴凶狠的,趙老頭欠我一條命,既然他已經先下地獄去了,那就……」他眸光一轉,眼神變得陰冷。
什麼意思?她尚未意會過來,霍鷹豪便開口喊道:
「杜觥,展陽!趙府上下搜括得如何?」
「回寨主,兄弟們全搜括過了,值錢的東西全都打包上馬了。」杜觥躬身回道。
「很好!」霍鷹豪一聲令下:工止刻將府內所有的人都驅離,一刻鐘後,放把火,把這座宅子燒了!」
他可以饒王氏不死,但是他要她也嘗嘗淪落街頭,過著三餐不繼當街乞討的生活!
無視於屋內個個驚慌失措的臉孔,和紛紛求饒的哀叫聲,霍鷹豪話聲一落,陰鷺的眸子睨著趙落月,接著命令道:
「把這個丫頭給我押回冷風寨!」
「是!」
再次看了趙落月驚駭的容顏一眼,霍鷹豪旋即轉身,獨自邁開大步走出大廳。
十六年來,他等的是什麼?不就是親手宰了趙守連的那分快感!而今,當姓趙的先走一步之後,他還能拿什麼來報仇?
他穿過前院,步出趙府大門,一陣夜風襲來,他瞇眼瞧了天際一眼後,隨即一躍翻身上馬。
就是她了!
父債女還!他要她替趙守連償還這十六年來,他所受的任何痛苦!不管是心裡的,抑或身體的,他要她一併償還!
第二章
越往北邊走,望眼所及全是連翩的山脈及蒼茫的天際。霍鷹豪一行人快馬奔馳了一天一夜後,終於停在一處山拗處休憩。
未久,溪水邊升起了溺溺炊煙。
「你說大哥奇不奇怪?」年輕的展陽一邊吃著剛烤好的魚,一邊問。
「有什麼奇怪的?」身材壯碩的杜筋是個莽漢,無法一心兩用的他一口接一回的咬著山豬肉,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咱們平時打劫,搶的都是金銀珠寶,怎麼這回還搶個女人回去?你說,這還不奇怪麼?」年輕的展陽一副好奇的模樣。
「你沒瞧見昨晚大哥發火的樣子,」杜觥放下手中的山豬肉,才道:「因為姓趙的死了,大哥那口怨氣無處發,只好把他女兒帶回去,也許想丟在山寨裡讓兄弟們爽一爽,以洩他心頭之恨。」
「是這樣啊……」展陽明白杜觥的意思,以趙落月那清麗的姿色,若要留在山寨裡,光是那些粗暴的弟兄們就有她受了。想想,實在替她惋惜。
杜觥沒理會展陽的表情,自顧自地又講了起來:
「咱們山寨裡就缺女人,幾次要大哥多找幾個女人上山他都不肯,總要趁下山時才能找個妓院樂一下。想不到這次大哥待咱們還真不錯,找了個那麼標緻的姑娘給咱們,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她拔光衣服時的模樣。」
「杜觥!」展陽年紀雖輕,但也明白男人的生理需求,然而就算如此,杜觥太過粗魯的言語仍教他聽不下去。「尚不知大哥要如何處置那位姑娘,你可別擅作主張,誤會大哥的意思了。」
「放心,我猜的準沒錯,那妞兒準是要帶日寨裡給咱們快活快活的。」杜既喝了口酒繼續吃起山豬肉。
「可是那姑娘一整天都不吃東西,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展陽又替她說起情來,想這一路上,她就坐在一堆擠滿貨物及珠寶的板車上頭,跟著馬兒奔馳的速度一路上搖搖晃晃,其中幾度還因暈眩而吐了好幾次。方纔他端過去的魚和肉,她連動也沒動一回,只見她靠在大樹那兒理都不理人,這要如何是好呢?
「誰一整天都不吃東西?」
沉穩有力的聲音,自展陽身後傳來。
杜觥和展陽聞聲,立時起身問好:「大哥!」
「方纔你們說的是何人?」霍鷹豪嚴峻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
杜觥隨即說道:
「展陽說,從趙家帶走的那個妞兒,到現在一口東西也不吃,我看她倒挺倔強的。」
「哦?」霍鷹豪瞇起眼,看向不遠處的大樹。
「是啊?我見那位姑娘挺可憐的,大哥不如放了她……」展陽試著替趙落月說些好話。
霍鷹豪睨了展陽一眼,冷喝:「我決定的事不容改變!」
可憐?他一點也不覺得!
個性倔強又如何?
他會教她明白,什麼叫作屈服!
天邊的霞光已漸暗淡,晚風輕輕拂過,令身著薄衣的趙落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由於昨晚事出突然,至今她仍處在驚愕和恐懼中,甚至無法置信,她竟然會被一群搶匪強行押到這偏僻的山林之中來。
對於未知的命運,除了驚懼之外,頓時也覺得茫然無措;雖然她的身子未遭欺凌,行動也還自如,然而她身旁有好幾名匪徒守著,縱然她有逃走的意圖,看來也無法逃得過這群人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