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無意間聽見幾名嘍 的談話——
「寨主最近的火氣很盛,你們可得小心點。」幾名嘍 中有人說道。
「寨主的脾氣一向火爆,誰不知道?」另一名嘍 反問。
「行事凶狠,取命不眨眼的冷風孤鷹誰人不知?只是寨主的脾氣一向很內斂的,怎麼最近暴躁得很,我看啊,誰一旦做錯事惱怒了寨主,最好小心自個兒的腦袋!」
「不會吧!寨主一向賞罰分明,怎會如此呢?」
「不相信?不相信就等著瞧吧!」
聽到這兒,趙落月已是全身顫慄不已。她無法置信自己真的身陷在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手上,之前想逃走的念頭,全都在方纔那幾名嘍 的談話中更加篤定。
「你們退下!」
倚著大樹而坐的趙落月,聞聲抬眼望去。只見看守她的幾名嘍 已領命追去,而佇立在她眼前的,正是那個陰狠的土匪頭子!
「為何不進食?」霍鷹豪雙手斂於後,冷聲問道。
她不想回答,倔強地將臉移向另一側。
「看著我!」他再次開口,口氣是不容置疑的。
就算知道他是個殺人魔,她仍然不畏懼地睨了他一眼,接著怒目斥道:「別以為我在你手中,一切就得聽你的!」
「我看你還搞不清楚事實,趙家小姐。」霍鷹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因為你在我手中,你就得聽我的,並且不得有異議,明白麼?」
「你做夢!」她再度朝他怒斥。「我就是我,誰都不能左右我,你再逼我,我就咬舌自盡!」
「哈哈哈!」霍鷹豪狂笑不已,瞇眼睨著她:「有意思,你竟然倔強到寧願尋死,也不願聽命於我。」
她慍惱地不願再多說話。
「看來,你不夠聰明。」他的態度一轉,怒目喝道:「你敢死,我就把趙守連從墳裡挖出來碎屍萬段!」
趙落月被霍鷹豪恐嚇的言語嚇壞了,她全身不斷地顫抖,怎麼樣也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凶狠惡毒之人,連死人也不放過!
「你不是人!」
「害怕了?」他深冷的眸子看著她,指著一旁烤好的魚和肉。「怕的話,就把這些食物吃下去。」
「我不吃!」她仍是倔強地不願順從他。
「由不得你!」他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抓住她下顎,一手拿著一塊肉往她嘴裡塞去,一連串粗魯的動作,完全不顧她是個姑娘家。
她使力撇開頭,雙手不住地捶打著他,但在他孔武有力的雙臂下,她仍是敵不過他的鉗制,硬生生地吞了一口肉。
這一抓,他便發覺她的臉及手都非常冰冷,瞧自己身上穿了裘衣,而她身上卻僅著一件薄衣。
哼!他的復仇大計還沒開始,她若病了,這一切不就都沒意義了。
霍鷹豪從腰際間取出地壺酒。
「喝了它!」
她惡狠狠地睨著他。「不喝!」
「那別怪我不客氣了!」霍鷹豪一如之前,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顎,使得她的嘴不得不張開來,再強行把酒灌入她口中。
一番掙扎,仍逃不過他蠻橫的霸道行為,被迫喝了幾口酒,她嗆了幾下,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此刻,她的發有些凌亂,幾根髮絲掉落在額前,衣衫則沾上一些黃土,略顯髒了些;而接連而來的意外發生,讓她原本清麗的容顏早已失了血色而蒼白一片。
「哈哈哈!」霍鷹豪起身,雙臂交疊在胸前,像是在瞧什麼好笑的物品一般,搖著頭嘲諷道:「嘖嘖,瞧你這副狼狽模樣,哪像是高高在上的趙家小姐。」
她喘著大氣,扶著大樹緩緩站起來,雙頰因喝了幾口酒而浮上一圈嫣紅,身子也稍稍暖和了些。然而,她並不會因此而感激他,反而一肚子的怒意,迫使她抬眼狠瞪著他。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他冷冷地回望了她一眼。「要怪就怪你爹!」
「我不明白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我爹都已經過世了,趙家也付之一炬了,你為何還不甘心?如此冤冤相報,何時才能了?」落入這群土匪手中,趙落月覺得非常無辜也非常委屈。
「你說得倒輕鬆簡單!」霍鷹豪怒目一瞪,朝她吼道:「儘管你爹已死,趙家已成灰燼,但是這些都無法彌補你爹所造成的傷害,如今,我要從你身上加倍索回!」
「為什麼?」她驚愕萬分,朝他大叫。
「你用不著知道那麼多!」
「你!」她震駭非常,面對如此殘暴凶狠之人,再次興起了那個念頭,那就是——逃!
她看了看四下,一些手下們都已退至一旁休息去了,這裡就只剩下她和他,趁此警備鬆懈之時,正是逃走的好時機,於是她使力推他一把,想趁機逃走。
但她的力道似乎不夠,儘管她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了,無奈對方竟紋風未動,她卻因酒力發作,而失足跌入他懷裡。
她有些暈眩,雙手無力地攀扶著他高大的身軀,才得以站穩身子。
「你最好安分點。」
霍鷹豪雙手背於後,儘管他早已瞧出她想逃走,仍然任她柔軟的身子依著他,而他一貫森冷的表情卻不為所動。
「記住!別想逃也別想尋死,我說過,我會找上你爹的墳!」
話聲一落,霍鷹豪身子一側,便頭也不回地抽身走人,留下一臉駭然的趙落月。
她踉蹌數步,驚駭地往後跌坐在地。
天啊!這一次未能逃走,莫非她從此要落入這個惡魔的手中了?
幾天後,霍鷹豪一行人回到了冷風寨。
這一次出擊,雖然未能復仇,但帶回了為數不少的財富,霍鷹豪撥了一部分銀子犒賞隨行的有功人員,還在隔夜舉行慶功宴,讓全寨的人一起分享這分喜悅。
慶功宴舉行的當晚,整個山頭一片燈火通明,冷風寨在歡欣鼓舞和酒食徵逐中,像個不夜城一般。
「公孫先生,這幾日辛苦你了。」霍鷹豪朝坐在身旁的公孫祈道。「寨裡多虧有了你,我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