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又想搞啥把戲?看著他在對面重重落坐,丁魁不禁納悶,忍不住又瞧了那些暱稱一眼,發現從最常見的到最下流的,簡直應有盡有!
露出也不知該說尷尬、還是興味的奇怪笑容,丁魁乾咳了好幾聲,才有辦法開口。「給我做參考?我要這些作什麼?」這對寶貝夫妻該不會平日在閨房內,就這麼暱稱對方吧?想來就不禁渾身發顫。
「她說要你從中挑個喜歡的來喊慕沁愔,別光是慕姑娘、慕姑娘地叫,實在太過生疏,對談情說愛一點幫助也沒有。」一臉的沒好氣。
「什麼談情說愛?叫她別胡鬧!」驀地,古銅臉龐有絲不自在,隱隱浮現一抹深紅。
瞧他赧紅神色,單定遠突然勾起詭奇笑痕,意有所指地道:「喜兒是不是胡鬧,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你們真的誤會……」直覺地想否認,卻又驀然窒言。誤會嗎?他們真的誤會了嗎?難道他真的對慕沁愔沒任何屬於男女間的感情?不……他自己明白並不是的,只是一直不願對自己承認罷了。
見他恍惚、怔忡的神色,單定遠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經認真審視自己的心意了。
苦笑搖頭,丁魁無語歎息……自己落入怎生的一個境地啊?慕沁愔和東方清的情感糾葛都尚未搞定呢,他怎還能展現自己的情意,徒增她的困擾呢?
「順其自然吧!」輕喃一歎,算是間接承認了。
單定遠有些同情,正待要說些什麼時,驀地傳來柔嫩嗓音--
「順其自然什麼?」抱著女兒緩緩走近,慕沁愔好似聽見他在歎氣,不由得好奇問道。
「沒、沒什麼!」才在心底承認對她確實有著特殊情感,沒想到她就馬上出現,丁魁不由得臉上一熱,連說話也結巴起來。
「是嗎?」總覺他神色不大對勁,慕沁愔仔細瞧了一下,隨即駭然地將手心貼上他額頭。「丁大哥,你發燒了嗎?」他臉上好燙人哪,該不會受風寒了?
「噗」地一聲,單定遠連忙甩開扇子,遮掩鼻子以下的部位,很盡心盡力地強忍住笑。
沒心思去理會旁人詭異模樣,她眼底淨是焦急。「丁大哥,我讓人去請大夫來幫你瞧瞧好嗎?」擔憂得忘了他本身就是個醫者了。
「我、我沒事的!剛剛曬了太久的陽光,所以身子才會這麼熱。」暗暗橫睨那個嘴笑咧得扇子都快遮不住的男人一記,丁魁忙抓下她的小手,不著痕跡地接過她懷裡的小人兒--為了不讓她承受一丁點兒的重量,也為了掩飾自己的臉紅耳熱與窘況。
「真的沒事嗎?」她還是有些擔心。雖然丁大哥身子骨向來健壯,一年來也沒見他有啥病痛,不過這些日子他天南地北地奔波、營救她們母女,說不定累積太多勞累而發病也說不定。
「沒事的,我自己就是個大夫,當然清楚自己的身體。」將微熱發紅的臉龐貼上格格發笑的小雪兒的粉嫩臉頰,他含糊不清地咕噥。。
是啊!瞧她急得忘了丁大哥自己學醫,當然清楚自己的狀況,竟然剛剛還說要幫他請大夫,真是鬧笑話了!
「真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輕吁口氣,她不禁有些臉紅--為自己的大驚小怪。
「沒事、沒事!瞧師兄這身子就知壯得像條牛,哪會生啥病!」笑臉自扇後探出,單定遠跳出來攪局。「不過慕姑娘妳如此關心師兄,相信師兄心底一定很高興才是!」
他究竟想說什麼?懷疑地瞧單定遠一眼,丁魁覺得他笑得很是不懷好意。
「丁大哥如此照顧我們母女倆,我關心丁大哥也是應該的。」她笑得溫柔,絕俗臉蛋煞是美麗動人。
「呵呵……這麼說是沒錯,不過慕姑娘也不可能永遠陪在師兄身旁……」話聲一頓,引來她全心注意後,單定遠才不疾不徐地微笑道:「師兄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身邊少了個能照顧他生活的伴侶。喜兒常在我耳邊叨念,怕師兄一人獨住荒山野嶺間,若病了、傷了,身邊沒人照料該如何是好?是以趁師兄來到京城,喜兒想幫他娶個娘子,日後回東北山上也好有個伴呢!」
「娶、娶個娘子?」丁大哥要娶親了?慕沁愔驀地心口一緊,不知為何,竟覺一陣揪疼在心底緩緩漫開……丁大哥要娶親了……要娶親了……
「定遠,你胡說些什麼?」丁魁愣愕,萬萬料不到他竟然會信口胡扯。
「師兄,我可沒胡說,喜兒確實是這麼說呢!」不過是在許久以前開玩笑時說的就是了。
「喜兒真是胡鬧!」他漲紅著臉喝斥,真不知該拿那老喜歡背著他胡來的師妹,該怎麼辦?
笑瞅著慕沁愔霎時蒼白的怔然神色,單定遠猜測她對丁魁應該也有點意,心中不禁大喜,正想再多說些話來探測時,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奔了過來。
「侯爺,東方公子登門拜訪,說是要見慕姑娘呢!」喘著氣,小丫鬟眼兒瞟嚮慕沁愔,偷覷著這引起京城百姓一年來尋人熱潮的絕色姑娘,然後忍不住暗暗點頭……果真是個大美人呢!難怪令東方公子如此眷戀難忘。
「都還沒過午呢!」單定遠嗤笑著某人的心急。「請他過來吧!」
「是。」小丫鬟應了聲,飛快地又跑走了。
一旁的慕沁愔聞言後,臉色更加灰白,腦中不斷被兩種迴盪的聲音給刺激著……丁大哥要娶親了……清哥來了……丁大哥要娶親了……清哥來了……
見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丁魁以為她是因聽見東方清即將到來而如此,是以連忙安慰給予鼓勵。「你們總是要面對的!好好地說個清楚,做出能讓自己快樂的決定,好嗎?」
「我明白的。」點著頭,她澀然一笑。
沉沉凝睇她許久,想似有著千言萬語欲訴,但最終丁魁僅是對單定遠道:「我們走吧!」話落,轉身就要抱著小雪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