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真的,練武還真是蠻難的耶!瞧她剛剛練功的時候,不小心踢壞了好幾個花盆,還因為沒站穩,而壓壞了剛發芽的花圃……
「這就是你們刁家堡的待客之道嗎?」
才想著乾脆要她的小刁相公教她一些再簡單一點,至少也稍微好練一點的功夫,免得她老練不成不說,用來練功的後花園原本美美的花圃,搞不好還會被她給毀了。
可一路喳呼而來的女聲,卻硬是把陳水柔的思緒給打斷。
隨著雜沓的腳步聲和勸阻聲,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青衫的大美人已由迴廊的轉角處,氣呼呼的出現在後花園,且劈頭就罵:「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水柔還來不及出聲,只見王福一閃,已擋在她身前,厲聲道:「站住!誰准你進來的?」
那威厲的聲調,大概除刁震天無人能及。
呵呵!看來她的小刁相公還真是訓練有術吶!
「王總管,對不起!這位姑娘等不及你通報,硬要闖進堡裡,我們本可以攔阻,可她又說自己有了身孕,而且還是堡主的孩子,所以我們……」家丁之一面有難色的說,在看到王總管愈來愈暗沉的臉色時,更是手足無措的說不下去了。
「不是的,王總管,我們其實並沒有相信她說的話,也有出手阻攔她,可這位姑娘卻……剛剛王總管也看到了,她故意用胸脯頂開我們的阻擋,我們為了避嫌,又怕她進堡後亂闖惹事,只好帶她往這裡來。」
另一名家丁雖比較勇敢,但在把話說完後,仍顯得侷促不安。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違反了命令,放人進堡了。
「哼!這就是你們堂堂刁家堡的待客之道嗎?把一個可憐的弱質女子丟在門外不理不睬?」看似柔弱的她,言詞卻是相當犀利。說自己可憐?瞧她氣焰高張的樣子,跟這詞根本搭不上任何關係。
「姑娘到刁家堡來,有事嗎?」
要比武功,她陳水柔是真的不行,不過應該很快就行啦!因為她正在努力練習嘛;然而要比犀利,那她可是信心十足了。
「你是誰?」李雲仙斜瞟著陳水柔,目中無人地道:「我是不跟一個丫頭說話的。」
「正好,我也不喜歡跟些閒雜人等說話。王福,送客!」她跩,她就比她更跩!誰怕誰?
「喂!你……」
「我怎樣?」
閒適的拿起桌上的冰鎮酸梅湯再喝上幾口,陳水柔一方面是潤喉,另一方面當然是想氣死眼前這個擺明了是來找碴的女人。
「你這個髒丫頭,敢這麼囂張,看我見到刁堡主後怎麼告狀!」
想她李雲仙在雲仙閣可是第一名妓,不只男人對她服服帖帖,姊妹們更是對她恭敬有加,生怕得罪了她,會被她告嬤嬤一本,而被處罰。
誰知道在刁家堡會遭到如此的待遇,難怪李雲仙會氣得只差沒鼻孔噴煙、頭頂冒火。
「那就請便。」
「你……你不怕?」
「還好。」真的是還好,她的小刁相公是嚴肅了點,可是不會對她凶啦!
「我告訴你,我可是懷有刁堡主的孩子,將來還有可能是堡主夫人。」眼看前一招無效,李雲仙自然得再出一招,這叫連環招。
「喔?你只是將來有可能是堡主夫人而已嘛!可我現在正是。還有,我告訴你,你肯定認錯人啦!你肚裡孩子的爹一定不是我相公。」
「誰說不是!」李雲仙傲眉一揚,暗忖眼前這人若是堡主夫人更好,看她怎麼刺她,這也是她來刁家堡的目的之一。
「你看看你,全身髒兮兮又長得這麼醜,肚子也不爭氣,難怪刁堡主不喜歡你,而愛上我這個雲仙閣第一大美人李雲仙,然後又讓我有了身孕。」
李雲仙像唱戲似的,說得流利極了。
當然啦!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這個雲仙閣的第一大美人,可是應刁家堡西翼老夫人之托,來東翼做挑撥離間的工作的,不搞得東翼天翻地覆,或堡主夫婦反目怎成?
「呵呵,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喔!」
「既然這樣,你還不讓位?」
本來她是沒有這樣的計劃,不過能撈個堡主夫人的位子坐坐也無妨,何況刁堡主俊逸無雙的事她早有所聞。
「是想呀!」陳水柔說得既無奈又哀怨。
「你真的願意?」
奇怪!這任務怎麼會那麼簡單?老夫人不是說東翼的人都很難纏嗎?
難道是她的演技太高竿了,還是她的點子太棒了?
「當然。」陳水柔笑得滿心歡喜。接著她又帶著淡淡的哀怨道:「瞧我,做什麼堡主夫人嘛!每天被規定要砍一百擔柴、挑兩百擔水不說,還被迫得洗全堡裡所有人的衣服,且挑糞、種菜這種小事更是不能一日不做。還有,堡主有很多特別的癖好,像是冬天睡覺不能蓋被,因為他說這樣才能鍛煉身體,晚上也常常夢遊,把我當成敵人踢打。大家都知道堡主武功好、手勁又大,結果……我想你也都看到了。」
陳水柔指著自己明明是剛剛練功跌倒弄髒的衣衫,再拉拉不小心被濕巾沾濕的袖擺,抬抬沾了泥土的繡鞋,還有出示上一回爬樹留下來還未消的瘀痕,再加上符合一切的瞎掰,聽得李雲仙一愣一愣的。
尤其在一旁的王福等人強忍住笑的痛苦表情,都被李雲仙當成是他們認同她的話的可憐樣,大大提升這件事的可信度,害得李雲仙在信與不信間拚命掙扎。
「還有呀,我家相公也許是練武過度也說不定,已經不行啦!我說姑娘,你明不明白什麼叫不行啦?就是舉不起來!」看李雲仙似乎受驚過度,直翻白眼,一副快昏死過去的樣子,害陳水柔要笑又不能笑的,差一點得了內傷。
最後,只聽得李雲仙喃喃自語:「砍一百擔柴、挑兩百擔水、洗全堡人的衣服、挑糞、種菜、冬天睡覺不蓋被、夢遊打人……」愈說她的臉色就愈蒼白,「還舉不起來?老天!那她嫁過來幹嘛?做苦工?守活寡?」